林知书想起乌雨墨的话:但是别因为我停下来。
新年那天,她们站在田埂上,可以看见辽远的天空。有一只振翅飞翔的鸟从空中划过,目标明确,没有停留。
别因为任何人停下来。
不会的,林知书说。
她和乌雨墨继续沿着田埂向前走,脚下是扎实的土壤。
走着,走着,田间蓄起浅浅的水,而后漫过她们的脚踝。
林知书低头去看,田野已成汪洋大海。
白色的裙摆漂浮在水面,她忽的回过神来。
梁嘉聿含住她双唇,又轻轻地抽离。
呼吸停滞、双颊憋出天边的烧红。
他身上的味道如同无形的咒语,靠近就会陷入无尽的陷阱。
林知书迎上去。
梁嘉聿再次轻轻含住她的双唇。
他将她抱来怀里。
柔软的白色裙摆在林知书折叠的腿边堆出千层雪。
这样一个绝对静谧、绝对安全的地方,梁嘉聿环抱住她。
并非是激烈的、莽撞的。
他吻人也带着令人痴迷的慢条斯理。
如何还能这样保持理智,林知书手臂都抖。
梁嘉聿轻轻按住她肩头,干燥、温暖的手掌一路顺着向下,无声牵起她的手。
林知书总是想到他牵着她的手。
有时候,她高高扬起他们的手臂,有时候,他们会自然而然地十指相扣。有时候,他把手掌摊开,她就意会地送出自己的手掌。
但是有时候,她会说她手心出汗,而后惶然地松开他的手。
并非是百分百的、绝对的快乐。
林知书的双眼流下未知原因的泪水。
梁嘉聿停止了。
“你不喜欢这样?”
他拇指擦过林知书的眼下。
林知书重重地摇头。
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巨大喜悦之后涌起的巨大悲伤,像是本能反应,潜意识从冰山之下起猛烈进攻,叫她流出难以克制的、淙淙的眼泪。
林知书的心脏在燃烧。
“我没有不喜欢你亲我。”
她说话时,紧紧抱住梁嘉聿的脖颈。湿漉漉的脸颊贴在他的脸侧,证明自己所言非假。
但是,林知书想,亲吻像是通往心脏的快通道。比任何一种行为、话语都要强劲。或许是她还没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