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我就知道兄长定然被什么事绊住了。”原秀才几乎是脱口而出。
吴瑞卿暗自咋舌,方大人料得真准。
“这里人这么多,有些话不好说,不如到车上说。”吴瑞卿指了指自己的马车。
原伯环这一次没有犹豫,只是他这身上……
“无碍的,我还是个白身呢,叫我颜五就是。”这话真不假,吴瑞卿身上没有任何功名。
“颜公子说笑了。”
两人上了马车。
“我这边有你兄长托我给你的种子,是他靠军功换来的,你们只管拿去用。”等原伯环上了车,吴瑞卿就拿出了一包土豆,只有方长鸣才知道具体目前的良种储备有多少,赵朗月那边又种出来多少,想要分出一些来用并不难。
“这是用军功换来的?我兄长不是被卖到贵人家里当奴仆吗?”原伯坏双眼瞪大,军功?为何如此说。
“你兄长运气不差,入了镇北王府,镇北王府的仆从到了年纪,大多都是要让他们选是否乐意去北疆的。”吴瑞卿这话说的还真不是没有依据,镇北王府的奴仆想要从军,季家确实支持。
他们季家血脉太过单薄,有不乐意跟武勋结亲,不培养亲兵和近仆,实在没法维持如今的局面。
吴瑞卿这么说似乎很有道理。
“是吗?真是镇北王家?”原伯环抬头直直看向吴瑞卿。
吴瑞卿看他这反应叹了口气:“你可以同爹娘妹子说这个。”
此人果然有几分机灵,方大人特地嘱咐过他,先说个善意的谎言卖出些破绽,被戳破那就再说实话。
只不过不论原伯环多机灵,到底都在方大人意料之中。
“不是?那是?”原伯坏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吴瑞卿沉重地说:“你可知道,昨日京中美食节,出了一档子事?”
“安国公家的小公子遇害。”原伯环的脸微微抽搐,他猜到了一种可能,只是不愿意相信。
怎么可能呢?听爹娘说他兄长天生心善,虽然那时候他和小妹刚刚出生,没有记忆,可是这些年来,爹娘同他们说的都是大哥如何孝顺、心善、聪颖。
不……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呢。
“颜公子,有事请您直说。”
“京兆府抓了人,他们却自尽了,看那手法像是某些贵人专门培养的死士。”吴瑞卿干脆的打破了原伯环最后的希望,“其中有一人被救了回来,他说,他家中有爹娘弟妹,他托我们查查你们是否还活着。”
雍州是陪都,也是繁华之地。
二十一年前的蝗灾甚至波及到了京城,吴瑞卿那时候虽然年纪很小,但多少也有些印象。
按理说,为防止京城骚乱,先帝便是再荒唐也知道拨出粮食银钱救灾。
大齐又有慈孤院,原家能供养出原老秀才,家有薄产,应当不至于走到卖儿卖女的地步才对。
看来那银钱不是被贪污了,便是其中有了什么纰漏,当时治灾的可就是安国公傅清晏!
“不、不,你是骗我的是吗?”原伯环紧紧握紧双拳艰难地问道。
“你心中应当有答案,不然也不会戳破我的谎话。”吴瑞卿无奈地说。
马车中手上缺一根小拇指的老仆,时刻准备按住将要怒的原伯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