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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你忙……不用管我。」林慕安跪趴在地上，伸手捂著胸口。

「陛下真的沒事嗎？」銀霜感覺林慕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

林慕安趴到了地上，側躺蜷縮著身子，緊緊攥著胸口處的衣服，緩了好一會。

「沒事，我想……睡覺，晚膳…喊我。」林慕安看著透過門上菱格進來的光，哭得有些虛脫的他，感覺有點想睡覺，眼皮也變得沉重了許多。

銀霜感覺林慕安的聲音確實聽著像是要睡著了的樣子，也就沒往別的方向想，跟林慕安確認了一會來喊他用晚膳，林慕安答應了，她才離開。

「陛下沒事吧？」碧丹見銀霜蹲到她身邊，問了句。

「應該是沒事，陛下說他要睡覺，晚膳喊他。」銀霜將一旁的花遞給碧丹，捲起衣袖拿小鏟子挖土。

「好吧。」碧丹笑了笑，接過花，看到了銀霜手臂上的傷，「你的傷，疼嗎？」

銀霜一愣，順著碧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手臂上有一條很長的刀疤，碧丹問她疼嗎，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做暗衛的受傷很正常，她自己都記不清楚當時疼不疼了。

但是真要回答的話，應該是疼的吧。

「疼？」銀霜歪頭，眯眼笑了笑。

「怎麼自己疼還不知道的啊？疼就是疼咯，你這麼長的疤，我看著都疼呢，以前我幫別人拿東西不小心摔了，手掌心流血了我都覺得疼呢。」碧丹淺笑，戳了戳銀霜的手臂，「疼不丟人呀，你下次受傷疼了和我說，我不會笑話你的，不過我希望你少受點傷哦。」

碧丹知道銀霜是賀知宴的人，所以身份肯定是不簡單的，不受傷是不太可能的。

銀霜晃神，盯著碧丹的笑顏，碧丹的臉有一點點肉肉的，笑的時候，圓圓的眼睛彎彎的，嘴角的小梨渦淺淺的，讓人覺得很舒服。

銀霜覺得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但是又不懂那是什麼感覺。

「怎麼了？你怎麼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沾上泥土了嗎？」碧丹見銀霜一直盯著她看，還以為臉上有哪裡不對，用手背撫了撫臉。

「沒有。」銀霜收回眼神，不過又轉了過去，「剛剛沒有，現在有了。」

銀霜掏出塊帕子，伸手挑著碧丹的下巴，仔細擦拭她臉上的土塵。

碧丹愣愣地看著銀霜的臉，她第一次和別人離得這麼近。

銀霜的皮膚很白，睫毛很長，眼睛很漂亮，鼻子也很完美，嘴唇看著也很好看，她覺得銀霜比她見過的那些娘娘們漂亮，不過這樣比較不太對。

碧丹伸出手指放到了銀霜的臉上，銀霜停下擦拭的動作看著碧丹。

「嗯？」

「啊哈哈，感覺銀霜你的皮膚很好，所以沒忍住伸手摸了一下。」碧丹趕緊收回手，乾笑著不知道該看哪，莫名不敢看銀霜。

「可以摸，但是得洗手。」銀霜看了看碧丹的手。

「嗯好，不過我們還是快點種花吧，要不然一會枯萎了可就不好了。」碧丹垂著頭趕忙找事做，忽略到心裡那股痒痒的感覺。

銀霜看了眼帕子，將帕子收起來看向碧丹，能看到碧丹有些發紅的脖子，眼底晦暗。

兩人黃昏時分才將花全種完，炎炎夏日做點事很難，但勝在乾清宮荒涼，因為荒涼而有些陰冷，所以做事不會出很多汗。

碧丹和銀霜洗洗手分工，銀霜去御膳房拿晚膳，碧丹去喊林慕安起床。

碧丹來到寢宮門口敲了敲門，沒聽到林慕安回應便推門進去，入眼便是林慕安倒在地上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不知在夢囈著什麼，阿璃睡在林慕安的腹部。

「陛下！」碧丹嚇得驚叫，趕忙蹲下查看林慕安的狀況。

碧丹伸手摸了摸林慕安的額頭，發現林慕安又發燒了，找了個合適的姿勢把林慕安抱回床上，碧丹第一覺得自己力氣大是件好事。

「疼…別打我……」

「救救我……誰來…誰來救救我……」

「賀知宴……不要…不要丟下我……我很乖…會聽話……」

林慕安斷斷續續地夢囈著，碧丹聽著都心疼他，碧丹打算去喊太醫，不過幸好銀霜沒有走遠，銀霜先去喊了太醫來。

太醫真的很難，這才幾天，他就來乾清宮四五回了，以前他半年都不帶來一次的，陛下生病真不是時候啊。

「陛下身子較差，受到了過度驚嚇所致，按上次的藥方煎藥即可。」太醫收回手，跟碧丹囑咐道。

「好的，徐太醫慢走。」碧丹將人送出去。

銀霜看著燒得不省人事的林慕安，皺眉嘆了口氣，拿下林慕安額頭上的布，在盆里的冷水裡過一道，擠到半干，擦拭林慕安的手臂。

碧丹回來就看到林慕安身上的傷，眼裡說不出的震驚，銀霜同樣震驚。

小皇帝以前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身上的疤痕比她的還多，而且傷添舊傷，感覺完全沒有一塊好肉。

「陛下…陛下好命苦。」碧丹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悲傷。

「嗯。」銀霜給林慕安掖好被子。

碧丹端著水，銀霜打算去煎藥，寢殿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無限的寂靜，放大人心底的孤獨，林慕安雖然半昏迷，但還是能感覺身旁有人，旁邊沒有人之後，他的安全感更加薄弱了。

「喵～」阿璃跳上床蹭了蹭林慕安的臉，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