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丧事,6巡拿着骨灰,来到了墓地。墓是老人早就定好了的,是双人墓,是当初老人给自己留的。
墓碑上的照片里两个老人和蔼又慈爱。
“你妈她……真的不来吗?”陈也回头朝着墓地外看了看。
岑惊就在墓园外面,坐在车里,没有下车。
“嗯,不用管她。”6巡仔细捧着手上的骨灰盒。
冰冷的盒子轻的几乎没什么重量。6巡跪下身,轻轻放下盒子。
陈也跟着跪在了一边。
6巡偏头看了他一眼。
陈也伸手牵住了他的手,6巡紧紧回握住,陈也的手被攥的生疼,可他连一点劲都没松。
“6巡……”陈也担心的看着他。
6巡从那天出医院,一直到今天老人下葬,都没有太大情绪。
陈也觉得6巡这么憋着更难受,几次想找6巡聊,又不忍心打破6巡身上这层保护的壳子。
“走吧。”6巡拉着他站了起来。
“6巡,”陈也又喊了他一声,
“嗯?”6巡看着他。
“我爸刚……离开我的时候,我也不想说话,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关在了一间被锁住了门的屋子里。”陈也说,“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光。”
6巡抬手轻轻搂住了他。
“我知道你现在也在这间屋子里,你也不用急着出来。但你别憋着…”陈也靠在他耳边叹了口气。
6巡低头把眼睛埋在了陈也肩膀上。
“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陈也拍了拍他的背,“我一直在门外呢,我要是敲门你给我应一声就行了。”
“嗯。”6巡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掉下来一滴泪。
陈也凑过去在他的眼泪上亲了亲,眼泪味道很苦。
墓地里向来是安静的,远处刮来的风,在这儿停留了一会儿,带走了墓地里的压抑哭声。
6巡情绪还是不高,但能哭出来就好了很多,其它只能交给时间。也幸好,要期末了。学校开始赶进度,6巡被复习裹着也没空想太多。
直到期末考完,陈也陪着6巡去疗养院那边整理了一下外公留下来的东西。再回小区,已经晚上八九点了。
小区几栋楼一片漆黑,楼下站了不少人,正低声聊着。
“怎么回事?”陈也左右看了一圈,小区里的路灯都灭了。
前面站着的三三两两的人群里有个人拿手电筒的灯晃了过来。
陈也抬手挡了挡眼睛,刚要骂人。
“小也?”是老太太声音。
“奶奶,你干嘛呢?”陈也眯着眼睛看清了灯后的老太太。
老太太手上的手电往这边晃了晃,接着朝他们走了过来,说,“停电了。”
6巡跟老太太打了个招呼。
老太太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