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宿舍楼走。
静默路灯将影子拖得斜长。
楚喻裹了裹薄外套,回想刚刚情景。如果他不是眼花,6时刚刚应该是笑了一下
想到什么,他又偏头问6时,“你是故意在篮球场等我”
开始还没意识到,现在倒回去想才现,如果6时真要避着他,能躲地方多得是。
但他没有,而是选了篮球场。
6时身形瘦削,脊背撑得很直,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低头听楚喻说话。
回答,“嗯,怕其它地方你找不到。”
楚喻不知道应该怎么答了。
好气,什么叫其他地方他找不到
但转念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除了教室、宿舍、食堂、篮球场这几个地方外,他没有别头绪。如果6时没在篮球场,他估计真要到处找很久。
楚喻呼了口气,跟6时解释,“上午那个人血,”
他才刚说了前半句,6时神色倏地就淡了两分。
但该解释还是得解释,楚喻继续道,“他血味道很苦,就是那种一大堆中药,在一口大锅里一起熬味道,非常非常难闻,所以我才多看了两眼。”
6时停下来。
楚喻也跟着停下,疑惑,“怎么了”
6时手在口袋里插了许久,指尖却依然是凉。
他用冰凉指尖,描摹楚喻嘴唇,温言细语。
“不许。不管别人血,是苦,臭,难闻,还是其它,都不准闻。不准对除我以外任何人血好奇。好不好”
结尾虽然用上了“好不好”三个字,却根本就没给楚喻任何选择余地。
楚喻感觉着嘴唇上传来轻痒,“我能回答不好吗”
“不能。”
真是霸道。
楚喻在心里吐槽,但他清楚,这是他纵容,是他亲自告诉6时,你可以这样,可以提出这样要求。
他还答应他,只有你血好闻,我只吸食你血。
楚喻心里升起一点迷惘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还没等他想出所以然来,6时又开口,“楚喻。”
思路被打断,他转过眼,看6时,“嗯”
6时把左手食指伸到他面前,上面是深红色血痂塑料吸管破开伤口。
然后他听见6时说道,“楚喻,好疼。”
嗓音轻哑,混着秋夜凉风卷入耳中。
“刚刚是谁说不疼”
“我。”
6时没有半分心虚,“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楚喻,现在好疼。”
楚喻眼前,又浮现出6时用吸管扎手指时漠然神色。
他妥协,噘着嘴唇,轻轻朝那处伤口吹了吹,“还疼吗”
“疼。”
楚喻纠结。
最后,他凑近,用舌尖,在伤口上轻轻舔了几下。
停下动作,一抬眼,就对上6时辨不清情绪视线。
莫名,楚喻说话有点磕绊,“6时,你还、还疼吗”
将手收回去,插进口袋里,6时嗓音添了两分哑意,“嗯,不疼了。”
明明已经不知道咬过多少次6时指尖了,但这一次,感觉却有一点奇怪。
可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章月山和李华已经做好了继续被寒流吹拂心理准备。
没想到,6时刚在座位坐下,他们校花,就转过身,把保温杯递了过去。
“今日份儿鸡汤,快喝快喝”
6时接下杯子,拧开,当真喝了起来。
章月山和李华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