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徐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养出这样一个狼心狗肺冷血无情的女儿来
徐可真被打蒙了,虽然躲开了,但从小到大,父亲一个指头都不曾动一下她,今天却冲她砸起了水杯。
这不对劲。
她忽然想到了报纸,头也不回地出门去,只从过道里路人手中抢过今天的报纸。
看了几张,都是说章家和自己的旧事,到最后一张,才看到多年前生的事情。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手里的报纸,这就是秦三两要给自己的惊喜吗她将报纸捏作一团,扔在地上踩了几脚,“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么多年了,那两个人贩子怎么可能就忽然被抓了呢
一定是假的,谁胡乱编造的。
爸爸一定是看到了这个报纸,才气成这样。
她想到了什么,听说萧总理家的小儿子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指不定就是宋雁西,肯定是宋雁西在背后捣鬼。
于是急匆匆地又推开病房的门,“爸爸,你不要相信报纸上写的那些,我什么都不知道,妹妹是妈妈弄丢的,不是我。”
不提她妈妈还好,一提徐老爷就觉得心口更疼了。
指着她气得话都说不清楚,“那两个人贩子就在警察厅,已经被抓了,你还想冤枉你妈妈。”徐老爷现在很怀疑,是不是大女儿背地里说是妈妈弄丢妹妹这样的话,才害得妻子郁郁而终的
他只觉得眼前在为自己辩解的大女儿是何等的陌生。
她的楚楚乖巧,以及她满脸的泪水,此刻看起来都那样虚假。
“你给我滚出去”他拼进了全力,喊出这话。
但徐可真当然不走,更不顾佣人的阻拦扑到床前,因用力过猛,压到了徐老爷输液的橡胶管,直接将上面的玻璃吊瓶给扯掉下来,撞在墙上顿时就碎了,碎片直径砸在了徐老爷的脸上。
顿时徐老爷整张脸鲜血横流,吓得徐可真连连退步,慌里慌张地跑了。
佣人也吓蒙了,一面大喊着医生。
很快,医生赶来,徐老爷的额头被打破的玻璃吊瓶砸伤,便如此,玻璃碎片扎进了左眼里。
这实在是无妄之灾。
但好在没有危及性命。
只是人也彻底没了精神。
但是他徐家的事情,在金陵城里仍旧是沸沸扬扬的。
所以第二天一早徐老爷就听说大女儿在贱卖家中的产业,只怕是想要出国。
他不能让她这样一走了之,所以立即让忠心的佣人帮约来了信得过的律师,将自己的所有产业都留给了自己的小女儿阿绫。
徐可真那边已经卖掉的,就只能作罢。
至于还没卖的,她已经无权做主了。
所以当徐可真得知自己没有权力再动用徐家的产业时,急匆匆跑到医院。
不知道和徐老爷闹了什么,两天后听说徐老爷病逝了。
这会儿正好霍家的孩子事情已经安顿好了,6若卿昨天才把霍欣欣跟她嫂子送上去了西南的火车,今天他也要回上海去。
宋雁西和萧渝澜送他上车,这会儿刚从火车站回去,忽然听到街上有人说,徐可真把徐老爷给逼死了。
说起缘由的时候,众说纷纭。
有讲她的名声尽毁,觉得在国内是过不下去了,所以打算去国外。
这不得要花钱么所以便将家里能卖的都给卖了,徐老爷晓得后,就给活活气死了。
但宋雁西和萧渝澜回到萧家,却听萧渝澜三妈说“徐老爷忽然去世,和她贱卖徐家的产业的确是有关系的,这老人家嘛,辛苦一辈子为的就是守住祖宗们留下来的名声和祖业。她这样贱卖,徐老爷哪里能高兴起来。”
所以啊,徐可真就跑到医院去质问徐老爷,又哭又闹,指责徐老爷偏心,从前有了妹妹,和徐夫人就偏爱妹妹一些。
如果不是他们偏爱,当初人贩子抱走妹妹的时候,她一定会喊的。
这样推卸责任,倒是绝了,说到最后她自己还成了受害者。
“我听里面的护士说,徐老爷被她气是其一,到底还是因先前被她失手砸伤了眼睛,这第二次去,不小心又打翻了什么,使得徐老爷的伤口感染。你们要晓得,伤的不只是眼睛,额头也是有伤的,这脑壳最是要命的,这一感染,人哪里还活得下去。”
三太太说完,叹了口气,不由得看朝宋雁西,只为她庆幸道“幸亏你运气好,命又大,我看报纸上说,你在病中的时候,她还跟着姓章的跑到你的病床前闹,可是真的”
她不提,宋雁西还真把这事儿给忘记了。点了点头,“有这一回事的,也是因为她到家里去,所以我才下定决心离婚。”
一旁的萧渝澜听到这话,心里不觉塞了一肚子气,回头只同宋雁西问道“这样的事情,你为何不告诉我”他还以为报纸上随便编的了。
宋雁西忍不住失笑,“告诉你作甚,今日你三妈不提,我已经忘记了。”何况,那时候又不认识。
再说认识又如何她难道还能会被几句轻飘飘的话就气着了
萧渝澜其实也晓得,宋雁西心里又不曾有那章亦白半分,结婚的事情是老辈们定下的。她不爱章亦白,所以不管当时徐可真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都不会让她动容半分。
只是他晓得了这回事,就是控制不住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