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六牛是二叔家的儿子,比自己就大了那么一天,结果处处以哥哥自居。
“亏你想得出,还不是因为你带七巧出去玩,掏什么鸟蛋,害得她从树上掉下来摔成这样了你还让她绩麻线,单手也能绩吗?你这个惹祸精……”
“那也不能怪我,七巧自己不服输要爬树的。”六牛朝着七巧扮鬼脸:“说你们女孩子笨吧,还不承认。”
七巧不吭声,原主是一个躁脾气好斗的性子,激将法对她好使。
上下两辈子加起来都是奔三的人了,现在和一个小屁孩较什么劲儿。
“七巧啊,你今年也八岁了,以后不要跟着这个猴子到处跑了,等你伤好了跟着奶奶绩麻线,卖了的钱就是你的私房钱,谁都不给,以后好添嫁妆。”李氏柔声说道:“女孩子要学绩麻纺纱织布,女红厨艺样样都要拿得出手,以后才好谈人家,像三巧一样嫁到好人家也不会被嫌弃。”
“好。”
七巧乖顺的回答。
她不是怕嫁不掉,而是对这一项非遗物质文化遗产真的感兴趣。
上辈子的她去采访夏布手工织布越是深入的了解越是喜欢。
所有遇上的事儿偶然中都带着必然,她,夏紫晨,出生在农历七月初七凌晨,父母就给取了小名七巧。
结果,去山区采访的路上摔了一跤给摔到这个山村里来了。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不仅是本家连名字都没变。
来这里三天右手右脚不能动弹,每天都被娘抱出来放在凉椅上,看着奶奶绩麻线。
老人无声的重复单调的动作,此时没有摄像机的拍摄也没有观众更没有喝彩,她却时常看得入迷。
老人绩着麻,岁月如一丝丝麻线缓缓的在指尖流淌,不急不躁,那画面很是恬淡温馨。
像今天这样被六牛搞破坏的时候实在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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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牛,去给我舀半碗水来。”
李氏理了半天的乱麻又气又恼,扔了又舍不得,只好坐下来一节一节的扯断重新绩。
“来了,奶。”
六牛这会儿跑得飞快。
看他将功补过的样子,七巧想到底是因为没挨打。
要放在别的人家,这么猴的小崽子早打得哭稀流了,怎么还能使嘴。
“奶,我帮您撕麻线。”
打了水,端了张小凳子,六牛是诚心要讨好奶奶,省得晚上回来告状被爹娘揍。
将一片苎麻搭在膝盖上,用指甲一缕缕拔开,再划成细线一样的丝,一根根的递给奶奶。
李氏接过麻丝丝用手捻细连接起来一点一点的顺着滑进了麻篮里。
“背时娃儿,喊你不要跑,我眼睛又不好,绩点麻线好难噢,你还要搞破坏。”
“奶,我真不是故意的。”
六牛觉得奶老是爱翻旧帐,怎么就不能翻篇呢。
“奶,您眼睛不好,以后绩麻线都喊上七巧,七巧可以帮忙。”
七巧笑着看向六牛。
“咋了,七巧?”
六牛看向她。
“我觉得你也绩得也挺好。”七巧笑道:“我现在这样子要养好才能动弹,所以只能你帮忙了,啊,奶,我要喝水。”
“六牛,快去,给七巧倒水。”
六牛……
总觉得哪儿不对!
七巧嘴角弯弯:小样儿,你想指使我,我就不能喊你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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