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不知該如何罰他?
姞鈺的聲音還在傳來,卻都飄過耳畔,只有零星的幾個字跌進耳內。
「路過他們家的時候就聽見族長在警告,說他要是今日再亂說就打斷他的腿。」
「我本來只是想要看個熱鬧,還好奇他今日會不會說那句話,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說了。」
姞鈺頓了頓,話里添了絲讚嘆:「實話說,我當時都有些佩服他的敢說敢做。」
姜依依還在繼續往嘴裡塞橘子,失神後的動作緩慢,像是設定好的機器。
姞鈺自顧自的感嘆完,餘光瞥見倚在樹幹上的劍,眼睛如黑夜裡的貓驟然發亮,又驚又嘆的將劍撈來抓在手中:「這就是妘叔那把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劍?」
她撫摸著劍柄與劍鞘上交相輝映的紋飾,湊到眼前欣賞:「哇,好漂亮,這紋飾好好看。」
她一手握鞘一手握柄,手腕用力將劍刃拔出一寸,露出刃上雋秀的「夕照」二字。
「嘖嘖,這刃,難怪妘叔總念叨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你就說了一句想換武器,姬懷生竟然就把這個給你弄來了。」姞鈺眼神晃了晃,把劍收好橫陳在膝頭,微轉過身正對著姜依依,躊躇著將臉往她眼前湊近了一寸:「依依,要不你儘早嫁給他得了,沒準他就此收了心做個合格的少族長,也就沒有那麼多閒話了。」
一直走神的姜依依終於回了神,她把剩下的橘子塞進姞鈺手裡,順勢拿走夕照,起身往山坡下走。
姞鈺一臉茫然,回頭喊她:「你去哪啊?我還未聊完呢。」
姜依依頭也不回:「有些事,我們改日再聊。」
第2章閒話2
籬笆圍成的小院裡。
姬懷生勾著肩耷著背,像塊泥巴跪坐在屋內。
即便從門外只能看見個背影,都能看出他的懶散不在意。
他的父親,幽黎族族長姬承澤叉開腿坐在上的高腳椅上,一手撐在膝頭,一手橫陳在身旁的桌上,胸腔起伏,橫眉豎眼,高几上還放著一把戒尺,一看便是已經打過一輪了。
他的母親,族長夫人嬴川則站在一旁,身形隱匿在陰影里,從門外往內看,需得尋個刁鑽的角度才能看得見。
她看了一眼正在氣頭上的丈夫,又看向跪在地上混不吝的兒子,滿心無奈。
眼角瞥見大敞的房門外有幾顆晃動的小腦袋,她轉頭看過去。
老子教訓兒子是私事,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大人們不願晃人眼,遠遠聽見了都繞道走,唯有小孩子聽見些風吹草動的反愛往前湊。
嬴川上前兩步,剛碰上門框就聽見一聲低喝:「關什麼門,他還怕丟人啊?」
回頭就看見姬承澤指著兒子,怒目圓睜,手抖得如他沸騰的情緒。
嬴川鬆了手繼續退到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姬承澤現在就是一鍋煮開的沸水,一動便晃晃蕩盪,燙得心腔又一陣火辣。
「你說,幽黎族人祖訓為何?」
姬懷生眼睛上挑,對上淌著滾漿的圓目,稍稍挺了挺背,正了態度,卻不多,還是一副虱子多了不癢的狀態。
「以護衛天下蒼生為己任,天下蒼生為先,幽黎族為次,自身為下。」
這打不怕的模樣讓姬承澤更氣了:「那你又是如何做的?耽於兒女情長,眼中只有一人,何來蒼生?」
姬懷生不服的抬起頭辯駁:「我想娶依依為妻與我護天下蒼生有何衝突?為何非得做個二選其一的抉擇?」
姬承澤噎了噎:「好,我先不與你論魚與熊掌,可你為何要擾亂祭祀?」
「我明明叮囑過你。。。。。。」他的手指重重的戳在身側的桌面上,仿佛那戳的不是桌面,而是姬懷生的榆木腦袋,聲音也是從咬緊的齒縫中擠出來的:「不要亂說話,不要亂說話,你為何就是將我的話當耳旁風?」
「我如何亂說了?祭祀時問,我心中所願為何?」姬懷生特意咬重了我字,絲毫沒有認錯的覺悟:「我如實以告有何錯?」
「你。。。。。。」
「再說了,我若違心之言,豈非欺瞞天上的仙神?」
「。。。。。。!」
姬承澤好似屁股底下著了火,再也坐不住的蹭一下起身。
他眼神晃了兩圈,晃到桌上的戒尺,一把抓起來,像被抓住尾巴的蛇,伸著頭不斷戳在姬懷生眼前。
「你還要我再跟你講一遍身為幽黎姬氏的責任嗎?」
「我看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貪圖享樂,只顧自己。。。。。。」姬承澤覺得衣服都燒著了,整個人都浴在大火之中,終是控制不住的暴起:「我打死你這個不長進的。」
姬懷生是個被打慣了的,當下也不躲,只下意識的抬手護住臉。
嬴川見狀一步衝上前,站在高舉的戒尺之下,擋在父子倆中間,面對著姬懷生厲聲喝:「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成樣了,打你歡迎加入麼五爾二七五二爸以每日更婆婆文海棠廢文哦都不管用了是吧?你給我去神廟內跪著好好反省,一天都不許吃飯。」
姬懷生從臂彎中瞄了一眼,收到阿娘使來的眼色,忙起身一溜煙跑了。
見兒子跑遠,嬴川臉一橫,轉身推開姬承澤高舉起來的手,又怒聲詰問:「你還真想把他打死啊?」
「我就剩這麼一個孩子了,要有個好歹的,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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