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折微微一怔,很快,他又笑了笑,散漫拖長的聲音里有風聲,有笑意。
「小殿下還真是聽東不聽西,我可從未講過他歡喜魚,我只說,」許是手中無物擺弄,桑大人生了些戲謔心思,他俯身湊近小公主,寬大的影子將小小的她全然籠在裡面。
這距離有些近,近到樂冉能清晰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木梔花香。
桑青折的桃花眼裡溢滿了笑,聲音低沉,多了些許刻意的喑啞。
「他迄今為止養活過的只有魚,至於那些死掉的魚,總又不能是浪費了吧?」
講最後一句的時候,桑大人的表情十分意味深長,似乎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裡面。
但還不等他在多逗弄小公主幾下,身後卻忽然有人喚了他一聲。
那聲音清越又淺薄,聽不出喜怒,卻又令人心猛地一沉,桑青折身型一僵。
「桑鈺。」
宋鉞從廊柱後走出,面無表情,誰也不知他在那裡呆了多久。
樂冉:……
桑青折:……
作者有話說:
哈犬=哈士奇。
大家都知道二哈屬於長大就長殘了的那種,哈哈哈。
收收點點,嘿咻嘿咻。
第19章十九條魚兒游過去
宋鉞有一個習慣,若無急事傍身,他下朝回府時,一向都是步行的。
從正和門到左相府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隔了三四條街,若是腳程慢上一些,需得大半個時辰才能到。
他一路從街市回去,望著敞了大開的府門,眉心微微一皺。
這門平日裡向來只開半扇,除非是有什麼尊貴的人物到訪,另外半扇才會打開,這是府中一向的規矩,斷不會發生僕人粗心所忘一事。
誰來了?總不是那小傻子聽了桑鈺隻言片語,真就眼巴巴跑上門來看魚了?
宋鉞一轉指上扳指,腳步不急不慢,才跨過門檻,正就和迎面匆匆過來的門房張叔遇了個正著。
張元在宋府當差了三十餘年,從宋將軍還活著那陣便就在宋家伺候了,早已將宋鉞當做半個親人來看,他抬手抹了把額上冒出的細密汗珠,見人回來鬆了口氣,不等宋鉞來詢,就壓低下聲音。
「爺,您可回來了,快去東苑瞧瞧罷,老夫人可發了大脾氣。」
宋鉞微微一怔噫嘩,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難得浮了幾絲困惑和稀奇。
他母親出生江南,性子素來溫婉嫻靜,自父親去世後,同他紅臉次數屈指可數,發氣這種事更是多年未有,如今是出了何事?竟生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