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死人了。」祁亞看著那個害怕得瑟瑟發抖的小孩,嘆氣說:「麻煩你請幾個大人去收拾,別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
「那你呢?」中年男子大為苦惱:「村里都一些老頭老太,年輕人全出去打工了,哪有人肯幫忙啊。」
「我去看看屍體,再去橋那看看。」
「屍體估計是看不成了,昨晚村民把洞口封了。」中年男子撓了撓禿禿的頭頂,「隔壁家昨晚一直出人進人,吵得我一晚沒睡著。」
「他們封洞口乾嘛?」
「說是洞裡有鬼,不封就鬧鬼,那道士就是進洞時被鬼弄死的!」中年男子攤手,「我正想告訴你們呢。」
「你就不會阻止嗎?」祁亞簡直要被豬隊友氣死:「你好歹是村里人,這點事都做不到?」
「我也是今早睡醒才知道!而且我是入贅的,哪有我說話的份?」中年男子說來還委屈。他讓身後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先回家,小聲沖祁亞抱怨:「這道具花了我三百積分,還是問人借的,結果就是個入贅郎,對村里一無所知。我媳婦是個啞巴,田都荒了沒法種地,兒子只能出村打工不在身邊。」
「那你還挺慘的噢。」祁亞才懶得猜他話里哪個標點符號是真的,「你總該知道出村的橋怎麼走。」
「出村的橋早斷了,而且要穿過這座山,你去了肯定迷路。」
「可我覺得出口就在那裡。」祁亞真情實意地說。
中年男子看弱智似的看祁亞:「出口怎麼可能在那?那也太簡單了!我們肯定得解開謎題,把鬼殺了才會出現出口。」
祁亞獨自去礦坑看了一眼,洞口被封得嚴實,泥巴爛木頭碎石塊,能用的全用上了。
祁亞摸著耳墜決定還是算了。
進去也是兩具屍體,開路這種活還是交給挖掘機。
穿過山林後,一條天塹般的渾濁江水攔住祁亞的去路。
一座鐵索橋斷得相當乾脆,就像廢棄拆除似的一點挽救的餘地都沒有。
橋頭石邊蜷縮著一個人,她渾身濕透地蜷成一團,眼神渙散地看向祁亞喊:「救命,有鬼……鬼在追我……」
祁亞往周圍看了一眼,一個鬼影都沒見到。
「是真的!我身上有道具,鬼怪靠近了就一直震!它捂住我的嘴我拖到的這裡!」捲髮女子掏出一枚紅色小石子,「它震了一晚上!」
下一秒,女子手中的石頭驟然破碎。她身後幽幽探出一隻血肉淋漓的模糊手臂,掐住她的喉嚨往橋上拖。
「它來了!」女子長大了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用力掙扎,瘋了似的到處亂跑。
祁亞來不及伸手救,崩潰一晚的女子直接一頭扎進滾滾的江水中,水花都沒了。
逃……逃……逃……
祁亞往斷橋一看,赫然是昨天在礦坑裡見過一面的鬼,腦殼被砸爛了半邊,紅著眼睛沖她嘶吼。
他突然沖祁亞猛撲,祁亞拔腿就跑。
天又下雨,山林里的雨聲猶如霹靂,祁亞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這麼狼狽。
「我真是受夠了,這破遊戲一點也不休閒!」祁亞靠在一棵樹邊喘氣,心中的怒氣值快要爆表:「我還不如一了百了……」
就在祁亞抬起手時,頭頂突然多了一把傘。
黎將黑傘撐在她的頭頂,他在雨幕中喘氣,雨水划過他滾動的喉結,起伏的胸口已然濕透。
他按住祁亞抬起的手,怒聲質問:「你一了百了什麼?不想活了想自殺?要不是我正在這裡你又是不是又死了?」
「什麼叫我又死了?你看我像崩潰自殺的人菜狗嗎?啊?」
祁亞覺得莫名其妙,掙開男人的手罵他:「你是不是跟蹤我?怎麼我走到哪你跟到哪?」
「我來找吃的。」
黎揚起手裡的蘑菇,濺了祁亞一臉水,「我跟蹤你做什麼?這裡的村民鬼鬼祟祟找不到人,我還有空跟蹤你?」
水珠進了眼睛很痛,閉眼的一瞬間,祁亞明白了。
「你說的沒錯,有問題的是村民。」
推開那朵賣相欠佳的蘑菇,祁亞冷靜說:「村民一個個躲瘟神似的躲我們。但他們自己都只有爛番薯吃,卻給公司人吃好的,是為什麼?」
「我們先回招待所。」黎又對祁亞伸手:「你繼續說。」
「進村的橋是公司修的,整個村子最好房子是招待所,那假裝npc的玩家見面叫我們官老爺,說明村民對我們很怕,不敢不給。」祁亞思索道:「可礦都挖完了,招待所破破爛爛也懶得修,顯然公司是要放棄這個產業。採礦污染讓這沒法種地,爛番薯都沒幾個,這村子裡的老弱病殘還有活路嗎?」
黎沉默著,並沒有否定。
「所以我懷疑,道士和那個玩家都是村民殺的。」祁亞大膽推論:「道士的符能防鬼是真的,道士死了也是真的,這不奇怪嗎?而且道士是鈍器致死。再然後,今早的屍塊也太誇張了,如果真的是鬼,怎麼手法還不一樣?」
祁亞說完咳嗽了幾聲。
這雨實在是太大了,她不得不大聲說話,嗆得肺疼。
「你還好吧?」黎拿出那塊手帕給祁亞擦臉上的雨水,擦過眼睛的間隙,祁亞被迫閉眼,耳朵正巧敏銳地聽見一聲咔啦聲。
難道那鬼追上來了?祁亞趕緊探頭,只是傘撐歪了,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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