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姜绾绾手托香腮,痴痴的看向眼前意气风,锋锐十足的少年。听到此处,黛眉微蹙,呢喃道:“天不佑我大乾啊!
仅仅是天灾,已然让我毛骨悚然,寒毛直竖!
若再加上九边之患,内吏之患,想都不敢想!”
“我不在朝局,不知大帅对国之重器掌控几何。”贾瑞眉头微蹙,幽幽道,“但,可肯定一点。
大乾建朝近百年,藩王林立,拥兵自重。
九边兵镇如同这京城的九门,大门守好,固若金汤。
但,只要任何一门被打穿,或者投敌,如同庭院垮塌一处,外敌便能顺门长驱直入。”
贾瑞起身出神的凝望着窗外,似乎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看到了千里之外的战场。
“当下灾民四起,若不能加以遏制,灾民便会转化为流民,流民稍加煽动,将转化为暴民强盗,大乾将大乱。
边境各国如同巨兽一般,正在张开着獠牙,随时给大乾致命的一击。
一旦内外夹击,大乾,将危若累卵!”
贾瑞话音落下,徐谦身形微颤,如遭电殛。
这是他与圣上最担心之事。
之所以处心积虑将王子腾调离京畿,他内心甚至做好了再次京城保卫战最坏打算。
……
“天祥,再说说内吏之患呢?”徐谦声音略带沙哑。
不知不觉,大帅已忘记贾瑞还并非朝局之人,甚至能在同一高度产生共鸣。
“尽管,大乾内忧外患,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贾瑞顿了顿又道,“大乾最大的危机,却是吏治之患。
如同推倒一棵树,并非需要树的力量,树根腐烂了,参天巨树便会轰然倒塌。
准确说,巨树是被自己的重量压垮的。
只是,我不知树根腐烂几何!
若贾府是浓缩的朝廷,根本无须天灾人祸,自个便能将自个玩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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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钰双眼微眯,精光闪烁,一言不。
“真是捡到宝了,稍加打磨,或许能成为我手中的一把利器!”
尽管表面古井无波,内心不若表面那般平静,如台风掠过,排山倒海,海啸惊天。
而贾瑞虽不在朝堂,却高屋建瓴,针砭时弊,抽丝剥茧又一针见血,如洪钟大吕一般,一波波音浪,冲击他强大而又麻木的心脏。
……
“天祥如此年少,且不在朝局,却高瞻远瞩,洞若观火。”
徐谦眼睛一睁,眼中异彩绽放,激赏之色根本不加遮掩,复又浓眉微蹙,“三患之间犬牙交错,牵一动全身,你以为如何破局?”
贾瑞摩挲着茶盏思索片刻,道:“解决问题的是人,制造问题的也是人。
无论解决边境,亦或天灾,都离不开力往一处使。
大乱将至,若一群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只管饕餮脂膏,管他洪水滔天,天崩地裂?
更可恨者,前方杀敌救灾,后方却背后下黑手捅刀子,如何能胜?”
贾瑞盯着雾气升腾的茶汤,幽幽道,“不拧成一股绳,如何抵御天灾?如何抵御外敌?
是以,攘外必先安内,先解决吏治!”
“如何才能让朝堂内部一条心呢?”姜绾绾呼扇着水汪汪的眼睛,不知不觉手托香腮、脸衬红霞,露出女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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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让我想起了儿时听到的一则小故事。
天鹅、虾和梭子鱼是三个好朋友,它们三个商量着,准备一块儿拉一车海鲜到城里去卖。
这天,它们把车子准备好,东西也都放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