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頭面面相覷,他們雖是獨孤朗越的侍女,可秦王府上到底還是秦王說了算。若是知道她們縱容朗越娘子慢待客人,秦王那等重視法紀之人絕不能饒了他們。
雲枝向著幾人伸手,「鑰匙拿來。」
那幾人也不再磨蹭,將那銅鑰交到了雲枝手中。
不過耽誤這一會兒功夫,她還未來得及靠近門口,那邊獨孤朗越卻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戚娘子忙碌,不僅要壓著我獨孤朗越,還要做我阿兄的主,這偌大的王府都聽你戚雲枝的可好?」
雲枝見她來稍有些意外,不過程娘子之事她既然已經出手,便沒有就此罷休的道理,「不知程娘子做錯何事,要獨孤娘子將人鎖在殿中?」
朗越抬起下巴瞧她,既然她要問,她自然可以編出一百種理由來,「程娘子在園中隨意解手,我這主家見了嫌棄,略施小懲,戚娘子可有異議?」
一聽便是胡言,那程娘子聽她胡亂編排,氣急卻不知該如何自證,在殿中杳杳落下淚來。
「你也瞧見得,她在殿中喝了多少茶水,那殿內極冷,想來是內急忍不得了。」
雲枝冷下臉來,獨孤朗越實在可惡,給未出閣的娘子造此般謠言,不是要叫程娘子在貴女圈中顏面盡失麼。
「朗越娘子默不出佟娘子所教課業,因而導致殿中裁撤炭火,我與程娘子只得喝茶水取暖此乃其一,朗越娘子對課業不熟練,無限期將授課時間拉長此為其二,這樁樁件件都因朗越娘子而起,如今娘子還要給旁人潑些無來由的髒水麼?」
那獨孤朗越卻突然圍著她打起轉,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通,那神色絕不友善。
「戚娘子怎麼不說這天塌了都是我獨孤朗越捅破得?好生有,原來京城貴女是這般模樣,慣會推卸責任。」
雲枝記得上次在宮中對上,這獨孤朗越也是說京城貴女如何,叫人聽來極不舒服。
「只是就事論事罷了,獨孤娘子不必將話轉到旁的事情上去,同京城內外並無關聯。」
「可我看你分明自視高貴,說話間語氣仿佛是在施捨,」獨孤朗越倒是胡攪蠻纏得一把好手,「叫我想想。欸,我倒是忘了,你也曾被皇室議親,如今這樣,難怪不平。」
雲枝叫她三兩句話說得有些氣急,正要出言譏諷,忽而停了下來。
她倒是想起阿娘教導,同人爭執最忌諱叫人牽著鼻子走。獨孤朗越將話題都扯到了八百丈遠,自己同她繼續糾纏,那可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她忽而放鬆一笑,叫獨孤朗越一愣,「戚娘子覺得此事很好笑?」
雲枝扭身正對著她,「朗越娘子可知,府上緣何選了我與程娘子伴學?」
朗越哪裡會去了解這些,左不過都是瞧著秦王勢大,武都王尊崇,一個兩個都來攀附罷了。故而越是如此,她越是覺得旁人要以她為,哪個也不能惹她不喜。
雲枝卻想著,若是今日不能將獨孤朗越這個滿口胡言的性子治住,後面不知還要再生多少是非。
「娘子以為秦王和武都王如今權勢滔天,我與程娘子皆是被送到府上貼金的吧?」雲枝冷冷戳破她的幻想,「娘子卻從未想過,你阿兄和未來夫君皆是武將出身,功勳他們已然立下,可日後要如何度過,多年後還靠著從前軍功過日子?還是你想著獨孤氏繼續蝸居在那偏遠之地,叫你每每進京之時生怕旁人說你是出自小門小戶,繼續瞧你不起?」
「你——」
雲枝一番急言,將獨孤朗越幾乎打回原形。
她伸手重重將朗越沖向自己的食指拍下,「太平盛世里,依舊想著擁兵自重是什麼下場,我想娘子不會不知道。」
獨孤朗越的氣勢叫她壓了下來,也終於肯隨著雲枝所言動起腦筋,「我與程娘子不過是小小不可言的娘子罷了,可戚家和程家樹大根深,如此百年基業,方才是王府上真正看重的,也是我倆今日出現在此處的緣由。」
「獨孤娘子若是執意要敗壞我二人的名聲,也要好生想想自己的後路。」
獨孤朗越挑起眉頭,「你這是何意?」
「我同程娘子在京城雖不至於有口皆碑,至少都是世家之女,在貴女圈中不落後風的,如今頭天作陪娘子,竟雙雙被娘子一番教育……」
雲枝湊到她面前落下最後一句狠話,便不再多說什麼,單叫她自己考量。
實在叫人意外,獨孤氏怎會生養出如此蠢笨之人。
第26章
雲枝那一番剖析果真震住了朗越,她抿了抿嘴,示意幾人將程娘子放出來。
程西約哭的梨花帶雨,出門之時狠狠瞪了一眼朗越。
「既已經放了她,你們若是在外胡說,我可是不會饒你們的。」
雲枝揉了揉額角,已經懶得同她廢話。
洪四海將後院發生之事一一報給獨孤及信聽來,他倒是不慌不忙將手中書信擱在案頭,「到底是戚家出來得小娘子,比旁人看得透徹些。」
「王爺不擔心朗越娘子這般行動,會得罪兩位娘子麼?」
秦王抬頭漫不經心瞟他一眼,「自然是已然得罪了。」
「可照朗越娘子這般行事,遲早要把京中大小官員的女眷都開罪個遍。」
洪四海固然不喜朗越,可也不想秦王府被架在火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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