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侧。
张瑾静静地站在那儿。
玄黑的衣袖被风吹得鼓起,男人身形挺拔,却如同一尊瞬间没了生气的玉雕,双瞳冰冷,晦涩莫名。
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如此小心地护着女帝。
他突然说“阿奚,你若要和她在一起,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卷入到朝局之中”张瑜抬眼,望着自己的兄长,“我想过,我不愿意。”
张瑾攥紧指骨,正要说出她的身份,就听到这少年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啊。
张瑾面色又寒了一寸,抿唇不言。
张瑜不敢注视自己的兄长,只是低声道“阿兄,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违抗过你什么,
只有这一次,我求你别伤害她。
是啊。
阿奚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违抗过自己兄长。
虽然他淘气,总爱不长记性地爬树翻墙,但只要是张瑾说过的话,他都会听。只有这一次。
可唯独这一次,最是不可以。
张瑾闭了闭目,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自己竭力压抑冷静的声音“来人,把她带回府上,请府上的大夫诊治。
张瑜一怔,眼睛亮起。
多谢阿兄
张瑾转身出去。
男人漆黑的广袖被呼啸狂风吹起,转身刹那,那张脸冰冷得像是要杀人。周管家从来没有看见郎主如此可怕的神色。
他看到那被带回府上的女子,虚弱美貌,被小郎君紧紧护住,不由得暗自吃惊,刚想问郎主接下来的打算,触及那双冰冷骇人的眼睛,一时噤若寒蝉。
灯雾迷离,星月蟾光撒落飞檐,夜风摇晃着檐下风铃,叮铃铃催人心扉。
那一夜。张瑾伫立于书房,一动不动,任凭寒意漫上衣襟。
而小郎君的房里。
炭盆烧得满屋子温暖袭人,张瑜脱去外裳,挽着袖子,认真地照料着昏迷的姜青姝,给她喂药。
因为是第一次照顾人,他的动作很笨拙,也很小心。
然后他趴在桌面上,托腮望着沉睡中的少女,时不时歪头,看着她好看的睡颜,心里喜欢极了。
一切喧嚣无声远离,风吹不来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与血腥气,也没有人在意,远处的长宁公主府生了什么。
阿奚从不关心时局。
这一夜,只有他守着她。
天边无声无息地泛白,窗外春杏灼灼绽放,鸟雀于枝头欢快啾鸣,伴随着第一缕天光静静洒入窗棂,姜青姝才终于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陌生。
她安静地躺着,睫毛颤动,再次闺上双眼。实时在眼前迅展现
张瑜夜间将女帝带入医馆,被兄长张瑾亲自抓包,得知哄骗弟弟的人是女帝,张瑾怒不可遏。
她眼皮一跳。
心跳如擂鼓,她下意识紧张起来。
紧接着却是为了从兄长手中保全心上人,张瑜谎称对方怀了自己的孩子。
姜青姝
啊
什么鬼
尚书左仆射张瑾面对弟弟明显的谎言,深陷在是否揭开真相的痛苦纠结中,决定暂时忍住,徐徐图之,将女帝带入府中诊治。
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