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冷清颈部隐隐作痛。
般燕将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处,缓缓推开,极其轻柔。
苏冷清昏睡了一天,醒来后般燕便在她房间里了。听江博安说,是紫洛神医派过来照顾她的。
般燕忙前忙后,什么事都抢在青羡青慕前头,就连晚上也不眠不休,守候在苏冷清身侧。
因是紫洛神医派来的,其她丫头也只能由着她。
苏冷清斜靠在床上,思绪一点点回拢。
那天她是怎么昏迷的呢?
想起来了。
当禾心剑不停攻击她时,她躲到了紫洛神医身后,本以为这是个最安全的地方,毕竟禾心剑是紫洛神医的,它应该不会伤害紫洛神医。
再者,紫洛神医身手很好,纵便禾心剑愤怒到连主人都砍,紫洛神医应该也能制服它。
可结果与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那禾心剑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竟然避开紫洛神医,绕到她身后再向她袭来,她准备再逃时,却被一双大手死死抓住,甚至将她往前一送,直对禾心剑的剑心。
苏冷清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这一愣神间,禾心剑已到面前,就在苏冷清认为自己死定了之时,禾心剑竟然生生停在了她额前不足寸许的位置,随即退后,翻转了一面,将剑背对准苏冷清的脖颈。
然后她便被禾心剑敲昏了。
确实是敲昏的。迅又凶猛的一下,在紫洛神医与她的注视下,狠狠敲过来。
她当时为什么不逃跑呢?
虽然紫洛神医控制了她,可若她不管不顾使用灵力,并不是不能挣脱。毕竟命都快没了,哪里还管什么泄露身份。
刚刚开始时她确实没反应过来,可后来禾心剑退后,再用剑背对着她时,她分明是有时间逃的。
是想看禾心剑到底要干什么?是相信禾心剑不会伤害她?
还是相信紫洛神医不会让禾心剑伤害她?
应该是这几种想法都有的。
“小姐,你今天还没有用膳呢,我刚刚让青羡去厨房给你拿早膳来,应该快回来了。你先起床洗漱吧。”
般燕俨然是一副贴身丫头的架势,扶着苏冷清到梳妆台,为她梳。
“小姐,今天想梳什么型?”
“随你。”
苏冷清心不在焉。
紫洛神君为何执着的非让她拔禾心剑呢,甚至让她以血相祭。
是不是拔出禾心剑,意味着什么?
她记得紫洛神医抓着她面对禾心剑时,她抬头看过紫洛神君一眼。
那一眼她记得很清楚。
紫洛神君一脸坚定,眸光胜霜,又凄凉又执拗。仿若困在黑暗的洞穴中,独自寻找一抹亮光。仿若干涸许久的土地,等待一滴甘霖。
让她的心不自觉地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