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朱庸良会向戴娟提出免去黄少华帽子的事情了,如果等他把话说了出来,胡小英又强调几句,这件事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于是他以飞快地语速插嘴道:“朱部长,我有一句话想说一下。”
被打断话,朱庸良很不爽,可当着这么多人面,他也不好意思发作,只是道:“好,你先说。”
贺锦道:“我刚才听医生说了,黄书记今天晚上会醒过来。如果你们有什么话,等明天跟黄书记本人说比较好。”
“什么?真的吗?”戴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医生说的吗?”黄依婷刚进门,就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高兴得眼眶中都溢满了泪水。
贺锦镇定地道:“没错,刚医生在走廊跟我说的。”
听了贺锦这句话,胡小英和朱庸良对视了一下。他们原本想要以黄少华不能苏醒为由免去他的职务,但如今说他晚上要醒过来,这个理由就不成立了。
朱庸良和胡小英又来到了屋外,低声道:“这怎么可能?我觉得贺锦这小子在胡说八道。”
胡小英也是将信将疑,但他们谁也不敢在戴娟和黄依婷面前说,这会遭到家人的强烈反感的。
综合考虑了下,胡小英道:“反正也就一天时间,如果他晚上醒不了,明天你过来跟他们说明一下也就完了。”
朱庸良一万个不情愿,但也找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作罢。
戴娟和黄依婷母女俩去送胡小英,只有贺锦一人留在了黄少华的病床前。
贺锦当然是在假传医生的话,到了明天,黄少华还醒不过来,他们还是会想方设法免去他的职务。
贺锦正了正身子,与沉睡中的黄少华讲起话来。
他道:“黄书记。今天区里的领导来看过你了。他们来是要免去你的职务,你知道吗?可我今天对他们说,你今晚上就会醒来……”
贺锦忽然感觉身后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了自己肩头。
黄依婷站在贺锦身后,问道:“为什么要骗我们?我刚才特意去问过医生了,你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谎?”
贺锦道:“你没有看出,那些所谓的领导,来医院是为了免去你爸爸的职务吗?”
黄依婷道:“那又怎么样?我只要我爸爸好好的,其他什么我一点都不在乎。”
贺锦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你爸爸辛苦干了这么多年,醒来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了,我想他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黄依婷理解贺锦的心情,但她还是不明白:“你说谎说我爸爸会醒来,我和妈妈都相信了,如果我爸爸明天醒不来,我妈妈会多伤心,你知道吗?”
贺锦大声坚持:“我真的认为你爸爸明天会醒来,你爸爸明天一定会醒来。他没有道理不醒来,我们都这么需要他醒来,他根本没有道理不醒来……”
歇斯底里的喊叫中,贺锦的泪水从脸颊上滚下来。
这次热泪滚滚,也许夹杂了太多东西,这段时间的被排挤、黄少华的意外事故……
看着一个大男人坐在父亲床前,为了自己父亲泪流满面的样子,黄依婷的少女之心剧烈震颤。
她忍不住伸开了手臂,将贺锦的头搂住。
贺锦被黄依婷的手臂环绕着,他感到的是一种温暖,而无一丝淫邪的欲望。
在半开的门外,一个人影慢慢的离开。
听说丈夫醒来的事情是假的,戴娟心里被失望所包围,但看到女儿和贺锦相拥的瞬间,她心头又多了一丝希望。
朱庸良刚回到家,钟涛的电话就来了,朱庸良不太愿意的接起了电话。钟涛的声音很快跟了过来:“朱部长,黄少华的职务免了吗?”
朱庸良:“还没有。碰上了意外状况。”
朱庸良将事情简要说了下。
钟涛道:“肯定是他们在拖延时间,黄少华基本上就是植物人了,想醒过来,真是做梦了。”
朱庸良道:“我专门问了市第一医院的脑科主任,他说不大可能醒过来。所以,我们只要等待明天就行了。”
钟涛:“我替我表弟谢谢你啦。”
朱庸良道:“少说客气话了,这个叫贺锦的,你最好摆平他,什么都不是,却多管闲事,碍手碍脚。”
钟涛道:“知道了,我已经在想办法把他弄出公务员队伍了,我会给他点颜色看看的。”
朱庸良道:“先这样,我再打几个电话,把事情落实一下。”
钟涛忙道:“好的,朱部长,你忙,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