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都对不起你,天下人都对不起你,今日,娘也要对不起你了”
詹淑贤一愣,在自己的母亲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神情。
她躺在床上,喘不过气来,“娘你要做什么你不会要撕毁血契吧”
老夫人却笑了,走到了詹淑贤的窗边,看着自己的女儿。
忽然,她一把捂住了女儿的口鼻。
詹淑贤原本还想着,母亲会不会疯撕了血契。
她还想说什么劝阻。
想要问问她娘,是要逼死她,成就詹五吗
可母亲却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拼命挣扎,但她本就喘得厉害,根本敌不过“了疯”的母亲。
她目眦尽裂,她惊恐极了。
母亲不是要逼死她,是真的想要她死
怎么会这样
母亲不是最疼她爱她了吗
不是让宴温替她和亲,又让詹司柏假娶她做妻,令她能安安稳稳留在定国公府吗
可现在,母亲怎么变了
竟然因为宴温的一封信,因为詹五兵临城下,要生生捂死她
詹淑贤惊吓到了极点,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脱。
“娘娘娘”
可她的娘却只反反复复念着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不可活不可活”
几息之后,詹淑贤挣扎的身体忽然瘫软下来,手臂咣当砸在了床榻上。
老夫人眼泪叮咚砸了下来,落在了女儿脸上。
人已死,不可活了。
她松开了手,几乎脱了力。
可她用最后的力气,回头看向女儿,擦掉了落在她脸上的泪。
女儿没了生息,恍惚间,仿佛又是儿时那乖巧的模样,没有因为宠溺娇纵,没有祸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有外面把手的侍卫听见不寻常地动静一直在敲门,眼下无人开门,侍卫干脆闯了进来。
但他们闯进来,只看到安静的房中,老夫人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到了女儿身上,那动作慈祥而温柔。
“有什么事吗”侍卫问。
老夫人起身站了起来。
“没事,只是我女儿犯了旧病,吃了药睡着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转头叫了侍卫。
“我想明白了,我要见皇上。”
赵炳闻言大喜,快步返回了城楼。
“血契在哪老夫人愿意拿出来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拿出了一张纸。
赵炳快步上前。
老夫人进京盯着他,手里默默攥紧了头上拔下来的银钗。
可赵炳却在最后一步过来之前,生生顿住了脚步。
“来人,给朕呈上来”
竟是如此地谨慎
老夫人根本没有拿什么血契给他,不过是随便的一张纸罢了。
她要的,是一并结果了这昏君的性命
眼见赵炳不肯上前,老夫人径直扑了上去。
举起手中银簪,向着皇帝喉头插去。
然而赵炳早有防备,向后一闪,大喊了侍卫。
老夫人哪里敌得过那些侍卫,两下便被打到了城楼边,半个身子悬在了空中。
一击不成,便不能再成了。
老夫人摇头笑起来,却在赵炳大喊着“留她活口”的命令里,踩着一旁的箭巷,一跃登上了城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