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有人打探到阿青消息?”张继生坐在大殿座椅上询问众弟子。
无人回应
“那白若清呢?她到七雄山了么?”阴梨站在旁边忍不住询问,神情既紧张又有些生气,“说好半月就回来,这都多久了。”
“薛夫人早就抵达七雄山了,算下来也有十日有余了。”底下弟子作揖禀报。
张继生悄悄拍了拍站在旁的阴梨的肩膀表示安慰,“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阿青功法不俗,当今世上没有多少人可以伤到她,不必太过担心。”
“退了退了都退了,都干活去。”阴梨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也说不出来啥在这儿待着也碍眼。”
众人散退,大殿只剩阴梨和张继生、袁新山。
“你还在这儿待着干嘛?让你走没听见?”阴梨看了一眼站在张继生另一旁的袁新山,“你要是闲的没事干你就想想办法怎么能让百姓渡过碧河,碧河都十年没有船家了你怎么不管管?”
“梨梨什么时候关心起百姓能不能渡河了,鬼谷以前不是向来不管百姓死活。”袁新山抬起杠来真是一句一句的扎阴梨的心,阴梨此刻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
“小梨,我猜阿青或许带着若清强度了碧河,此刻或许在哪里养伤。”张继生被阴梨的话突然点醒,“若清没有功法,和寻常百姓无异,阿青若是要带她渡河估计也只能消耗自己的灵力。”
张继生这边话刚落,只见阿青缓缓走入大殿中,步伐不是很慢但是和平时意气风的模样确实差了些,像是少了些生气。
“禀谷主,阿青不负使命已经送薛夫人回到七雄山,路上有事耽搁了些时日,回来的晚了,请谷主责罚。”阿青向张继生作揖。
阴梨赶紧快步跑下台阶扶起阿青,左看看右看看,确认阿青无碍才松了口气,“罚?你有功,谁敢罚?”阴梨护着阿青的模样倒是有些可爱。
张继生笑了笑,“回来便好,这几日辛苦了,回三巡殿歇息一下吧。”转而又吩咐袁新山,“洛阳王近来无事,着手负责碧河修桥的事吧,碧河修桥涉及碧河两岸共同利益,怎么也得和七雄山商量一下,就劳烦洛阳王亲自跑一趟了。”
“袁新山是个粗人,他去七雄山怕不是商量,是打架去了吧,你也放心交给他?”阴梨想不明白。
张继生又对着袁新山笑了笑,“总要历练的,再说,鬼谷不养闲人。”
张继生心里其实是想把袁新山支出去,自从把袁新山从结界里放出来,他是白天黑夜的往玄武殿跑,张继生和阴梨连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都被他挤没了。
“张继生!你够心机的啊!你要把我支出去!这去七雄山谈判不得五六日?修桥不得个把月?你这是让我大半年见不到梨梨啊!”袁新山突然智商上线。
“诶,我觉得甚好。”阴梨突然改口还换了副笑容,“洛阳王确实很适合办这件事,谷主英明啊!”阴梨对着张继生竖起一个大拇指表示肯定。
张继生对着阴梨眨了个眼表示回应。
三巡殿
阿青刚进殿门女使立刻迎了上来,“阿青大人回来了,大人几日未归急得小姐天天跑来询问我们您回来了没。”女使一边帮阿青脱去外套一边同阿青说话。
阿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倒也是个急脾气,不过离开几日功夫而已。”
“小姐把大人当做亲人看待,大伙都是看在眼里的。”
阿青坐在桌边低着头不语,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不会留在顺安镇等李复回来,她是欢喜他不假,可她有不能辜负的小姐和不能辜负的鬼谷,责任在阿青的世界里永远高于情爱。她心里头明白,李复没有那么简单,她不能让自己越陷越深,及时损止方得善终。
但是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在她脑海里不断闪现,一遍一遍的回忆。李复见她不爱说笑,买串糖葫芦像哄小孩一般逗她开心,见她女扮男装不带饰,买了玉镯送她,同她说姑娘家还是喜欢这些的。
她从小生活在鬼谷,从来都是以干净利落的男装示人,不吐胭脂水粉不带饰,为了配合这样的环境还压迫自己的表情,久而久之便显得有些冷若冰霜不苟言笑。李复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的另一扇门。
“叫毕尹来见我。”阿青吩咐站在旁的女使。毕尹是三巡殿的弟子,是阿青最得力的手下。
“大人!”不出一刻功夫毕尹便进三巡殿,向阿青作揖。
“帮我查一个叫李复的人。”说完阿青又思考了一下,“你可是佰钧城人?”
“是,弟子祖籍佰钧城。”毕尹回复道。
“佰钧城内可有一家做珠宝生意的李家?”
“佰钧城内没有姓李的人家,不久前弟子还回了一趟老家,在城中逛了逛,只有一家珠宝店,店家皆是姓刘。”
阿青皱了下眉,果然是假的,李复从言行举止都和普通百姓区别很大,碧河西岸的普通百姓说话直白,而李复看起来文质彬彬气质出尘且言谈都很有文化,并且他竟然是刚知道的碧河不能渡,给的理由也实在牵强,阿青的直觉来看李复接近她该是有目的的。
“无妨,去查一下叫李复的人,不要局限于西岸,也去东岸查一查,尽快把他的资料给我。”
“是!”毕尹领命后便匆匆离开了。
“大人,您要找的是什么人?”一旁的女使出声询问。
阿青性情温和,对待下人也不苛刻,三巡殿的人对比其他的大殿似乎更放肆一些,在阿青面前有啥说啥,阿青也并不会责罚。
“没事,这次回来的路上碰到的,算是有恩与我,只留下了姓名其他还不清楚。”阿青喝了口茶对着女使笑了笑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可是天下人叫李复的千千万万,这可得寻到什么时候去?”
女使的话倒是提醒了阿青,阿青当下立即描了一幅丹青出来,双手为结使了个咒法,丹青便从阿青眼前消失出现在毕尹面前。
“这下便可以了。”阿青笑的很甜,女使从来没见过阿青这样的笑。
阿青虽然温和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这样的笑容的确是第一次出现在阿青的脸上,像是一缕阳光融化了冰山的一角,从此冰山不再是单纯的寒冷冰冻,而是有了温度的,有了冰化作的河水,温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