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树枝的尽头有一只肥硕的猫儿动作敏捷又迅地冲了过来,一爪子挥了过去。
十八号不良人一个纵身,离开了梨花树,身影隐藏在了屋檐的阴影中不断掠去,看来是听了湛兮的话,去查湛兮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留在树枝上一击未中的狸花猫老虎,愤怒地就地抓挠。
“老虎?你下来,我给你梳梳毛。”湛兮喊它。
老虎歪着脑袋打量了湛兮一下,然后当真一把跳了下来。
直接被实心肉弹砸中心口的湛兮猛地一个咸鱼打挺:“噗——咳咳!!!”
可恶啊,这就是猫咪的泰山压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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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城,东宫。
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留着山羊胡子的瘦男子满头大汗,诚惶诚恐地说:“殿、殿下,您能不能试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稍微拉长一点点,不要太过短促?”
太子:“……”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用更“长”的语调读书中那句话,“此……事……实……在……是……令……人……扼……腕……啊……”
太子那绝妙的aI技术,令说书先生当场绝倒:“殿下,不是这样的,您试着跟我学,此事、实在是……令人、扼腕啊……”
太子很努力地在学习,可是反复多次之后,却令这位说书先生开始怀疑人生了。
於菟狗嘴里咬着个橡皮小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太子,扒拉着他的裤腿,反复邀请他和自己玩。
本来一向宠爱它的太子却把它抱到了一边去,说:“今天我们不玩捡球的游戏,晚上孤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
於菟狗:“……”震惊到嘴里的小皮球都掉了。
“殿下,这一句要用力一些,读音需要重一些,音要短促,营造出紧张的氛围,跟我来——说时迟,那时快!”
太子人工智障音法,字字吐息均匀:“说时迟那时快。”
说书先生:“……”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说书先生深深地吸气:“我们再来一遍。”
太子板着小脸,很认真地点点头,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可是端正的学习态度,却无法拯救他在讲故事方面那一塌糊涂的木讷。
说书先生:“……”果然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得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孺子不可教也的存在!
这世间竟有如此朽木!!!这可是世人皆知天资过人的太子殿下啊,怎会如此啊!
说书先生甚至怀疑自己得了癔症,难不成是我自己在做梦吗!?
说书先生表示自己很累了,需要休息。
太子便让人给了他赏钱,送他出宫去。
一无所成的太子自信地抱着於菟狗往回走:“孤觉得今日收获颇丰,今晚先给你讲一讲这个《仗剑江湖》的故事,改日孤更熟练了,就给二弟讲。”
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被魔音灌耳的於菟狗出了热烈的欢呼:“嗷呜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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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他夜探张宅,见宅邸书房灯火通明。
锦衣华服的张养德,正焦虑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旁边坐着一老者,似乎是他的父亲,还有一妇人,应该是他妻子,另外有一个妙龄女子,十八认得她,她来过将军府几次,名字叫张宝珠。
“这可怎么办呐!”张养德出焦虑的哀嚎。
老者叹了一口气,思忖道:“如今之计,你最好携重礼登门致歉,毕竟我等事先确实不知那崔家小子已经得了国舅爷的青眼,坦白从宽……”
“坦白若是能从宽就好了,只怕贵人心中已经恼恨我等了啊!”张养德无比挫败。
“可那又如何是好呢?”他妻子垂泪,“这也不是我们愿意的,我们并非蓄意欺瞒啊,这不过是巧合罢了,说来也是缘分,怎就变得这般棘手?”
张养德道:“怪我见猎心喜,看那崔恪风度极好,便想着先下手为强,即刻行动了,却没能多深入调查一番……确实是缘分使然啊,只是贵人又岂会轻易相信我等?贵人只怕是以为我等将他当跳板使了!”
张宝珠理解无能,年轻气盛道:“巧合便是巧合,说清楚就是了,阿耶为何如此焦躁不安?我看那夫人飒爽大气,国舅爷也温和讲理,绝不是不能谅解他人之人。”
“你哪懂贵人的心思!这些人高高在上,我等与之相交,最需战战兢兢,一言一行更需格外谨慎、再三斟酌,贵人再好的脾气,也是容不了我等卑贱之人的冒犯啊!”张养德绝望地说。
即使这冒犯,可能真的是无意的,可能真的是无心的,可能只是思虑不周……
可类似情况,“贵人们”却借此难,行“杀鸡儆猴”之举,以巩固自己然的身份与地位,震慑卑贱之人,他张养德走南闯北,见得难道还少吗?
十八将书房内的一切情况收入眼底,而后回了将军府,夜深人静直接站在了湛兮的床边,婉如鬼魅。
被吓醒的湛兮:“……?”
护主心切的狸花猫“喵!”一声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