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忱拧眉瞅了迟川一眼:“???”
什么?你才是捡的?
但是下秒辛忱直接傻了,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直接挂在迟川身上。短短几秒他脸上闪过无数个表情,茫然、惊讶,不可思议、崇拜……我滴勒个妈呀!!!
他哥刚才说了什么?
他,竟,然,说,方,言,了!!
卧槽!!!
不能怪辛忱这个表情,因为他还是第一次听迟川说方言。
他说方言的时候和平常简直天差地别,低沉的嗓音中带着略微的沙哑,像砂纸轻轻擦过声带但又因方言的咬字变了味。甚至话尾的时候会黏一下,清冷中藏的是魅惑。
他说话时总是漫不经心,但每一个字都装满了温柔。
老板娘被辛忱的表情逗笑了,喊了两声都没把人喊回神。其实也不怪他,灵魂出窍逛了两圈能轻易地回来吗?不能!
“梅嫂,你那里还有上次我买的东西么?有,我来拿点!”迟川又说了句方言。
“有,我待会儿送去给你!”
“嗯”
离开小卖部左拐走了将近几百米就是个村子,村子的人家户有的是水泥平房,有的是瓦房。房子上了年份的还滴答滴地漏水,水落在石板上砸了个洼坑,斑驳的墙上长了草撑开了撕掉一半的招聘广告。
村子没那么静,走进去蟋蟀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不知道是哪家的狗耳朵这么好,一听见动静就哇哇大叫,吓得辛忱腿一软双手直接抱住迟川的腰,吓得心脏砰砰敲鼓,眼睛甚至都不敢睁开。
卧槽!谁家狗这么没礼貌?
“怕狗啊?”迟川嘴角微扬,手摩挲地着辛忱后背:“没事,人家狗拴着的。”
“啊?那它叫什么?”辛忱不敢松手,牙齿在打颤:“……我又不去它家!”
“因为它怕你。”
辛忱:“……”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它怕我!
在辛忱印象中狗都是那种娇小温柔又听话,可万万没想到这里的狗叫得那叫一个凶猛,不拴着那不得把人吃了。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只要有一只狗叫,整个村子的狗都跟着叫。
“汪汪汪……汪汪汪……”
一下子整得辛忱跟偷东西的贼一样,畏畏缩缩,甚至还能听见凑热闹的猪叫声。
要不是有迟川在,那他不得一个撒腿冲回家去扛棍子。
一堆房子中迟川朝着那栋破烂的小平房走去,辛忱也跟着他走,边走边扫四周,房子比一般的要残破,有个小木门锁着,上面没上漆被蛀虫咬得坑坑洼洼,脏兮兮的玻璃窗破了个大洞被张黄的卷子挡住,但风还是呼啦呼啦地灌进去。
不用说辛忱也知道那是被人砸的,像是一个大石头干净利落的砸在上面。
迟川拉着他的手往窗子那边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里面一片漆黑辛忱也看不见有什么。
钥匙碰撞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开了。
然而,灯光亮起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地上是没抽完的烟头和滴着水的酒瓶,沙下是一双拖鞋,上面躺了件破烂的军大衣和双臭袜子,前面的折叠桌上还摆了盘没吃完的花生。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很臭的酒味,其中夹着烟味和脚臭味,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杂成一团直往辛忱的鼻子里钻,他被呛得咳出来。
可是他不敢咳得太大声,余光中他偷偷瞥了眼迟川,他抿着唇眉头紧皱,目光停留在中间的桌子上,手指蜷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里像是厌恶,又像是习以为常。
安静了十几秒,他蜷着的手松开但还是蹙着眉,缓缓开口喊:“辛忱……”
“啊?”辛忱下意识地回应。
撞上水灵灵的眼睛时迟川眼里闪过一丝害怕,犹豫了很久,他说:“我还是……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