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手邊剛剛看了不到一半的考卷,實在是有些頭疼。
看了大概有四十多張試卷,挑揀出來十幾張有問題的。
謝凜揉了揉太陽穴,也想要休息一下。
半夜三更,冷月高掛。
刑部大牢里。
一位披著黑色斗篷的人,跟隨在獄卒的身後,來到了大牢里。
「許將軍,您長話短說,卑職在外給您看守著。」
「好,你先下去吧。」
許松亦拉下了斗篷,出現在吳柏的牢門前。已經讓外面的獄卒打點好了一切。
吳柏一把年紀被關在了牢獄中,並沒有得到謝凜的優待。
相反,因為吳柏對於整件事的閉口不談,謝凜震怒。
估計耗不了多久,吳柏這具身子骨就會垮掉。
見到了許松亦之後,還沒有等到許松亦開口,吳柏便先說了話:「讓凌王把我放了,不然的話,我就把你也招出來。」
事到如今,吳柏依舊口出狂言,將話說得理所應當,是令許松亦吃驚也不解。
許松亦冷笑了下,站在牢門之外,他明顯要比吳柏淡定了許多:「吳大人,你該不會是再跟我開玩笑吧?」
吳柏見許松亦有劃清界限,分道揚鑣之意,立馬急了:「許松亦,我吳柏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怕折騰,倒是你,風頭正盛,皇上器重。如果我把你招出來,可保不准皇上是否會對你這個手握兵權的將軍起疑心啊。」
吳柏入朝為官多年,謹小慎微,步步為營。他是最了解為官之道的。
許松亦的眼神中帶著陰狠與冷漠,縱容著吳柏繼續說下去。
「許松亦,你身為一個武將,與我同流合污,在科考上動手腳,廣收門生,暗中培養收納與你為一黨派的文官,結黨營私,意圖不軌!我一個文官頂多就是為官不正,你一個武將,就等著被冠上謀反罪名,等著滅門吧!」
吳柏越說越是激動,在寂靜陰暗的刑部大牢里,二人的談話逐漸變為了爭執。
許松亦不緊不慢的反問:「你還敢說,這些全然是我一人的過失?」
吳柏怒目死死瞪著他。
「吳大人一把年紀了,怕是老糊塗了。我的確與你走上了這條歧途不假。可我也曾好心勸告於你。今年趕緊收手,切勿再做。可是你呢?你貪得無厭,任意妄為,頂風作案。」
「好不容易選出來的書生今年沒了用處。你倒好,將安元爍用在了你那個不爭氣的表外甥身上,你自己找死,何必搭上我呢?」
許松亦做事一向謹慎,在他得知了聖上要親自出題的風聲之後,為求自保,立馬抽身。
奈何遇上了吳柏這個不長腦袋,又不信邪的。
即便許松亦說得如此明白,但吳柏卻依舊不曾認為這件事的錯是因為自己。
他現在只有緊緊的捏住許松亦,讓他與自己成為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吳柏說:「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想辦法,咱們就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