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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兔子剛剛在幹什麼？看電影？」

「看完了，在洗澡。」

「洗完了？」

「……沒有。」

不但沒有，秦一現在身上只掛了一條浴巾，泡沫沖了一半，皮膚有點黏糊糊，但好在胸前沒有沾到水，傷口不會發炎。

「家裡有其他人嗎？」

「……也沒有。」

聽到這麼問，秦一就知道霍老闆又想使壞了，先一步說，「我要洗澡了，要掛了。」

「嗯。」

霍老闆難得沒有刁難他。

「早點睡覺。」

「睡之前告訴我。」

秦一應了。

掛之前聽到了其他人的聲音，看了下時間，對面已經早上九點，霍老闆要去上班了。

—

知道霍老闆會擔心，秦一於是每天都跟霍老闆匯報自己的情況。

早上起來了。

晚上睡覺。

偶爾出去逛逛，出門和回家都會說一聲，搭的也是葉司機的車。

但霍老闆應該真的很忙。

除了第一天的那通電話，霍老闆再沒有打過來，vx也是很久才會一個「嗯」。

秦一怕打擾霍老闆工作，很多想說的話都沒說，也沒跟別人說。

——他想等霍老闆回來。

—

十月。

靈城的天氣多變。

早上涼爽，中午炎熱，下午可能就會下大暴雨，從三點持續到凌晨半夜。

譬如現在。

窗外狂風大作，風聲尖銳，呼嘯猛烈，就像惡鬼作祟。把窗簾拉起來，光是聽噼里啪啦的雨聲就能知道外頭雨多大多凶。

樹木花草被砸得東倒西歪。

但陽台的兩盆海棠被秦一搶救了回來，只是淋了點雨。

雷聲轟隆。

閃電的白光接連閃過，跟秦一看的電影呼應起來，空氣也濕冷，讓人仿佛身臨其境，覺得陰森可怖。

秦一披了條毯子在身上。

把這部懸疑燒腦的電影《禁閉島》看了兩次，才終於捋清裡面的人物和關係，心裡也有了一個確定的結局。

於是關了放映，準備去睡覺。

路過客廳，看見被他搶救回來的那兩盆海棠開得正好，紅色嬌艷。

秦一下意識看了眼時間。

快凌晨三點。

——凌晨三點，我看見海棠花未眠，總覺得你應該在身邊。

—

秦一做了一個兀長的噩夢。

夢裡也是狂風暴雨大作，砸得周遭樹木都七零八落，雷聲作響，閃電如晝。

秦一一直往前走。

他不知道前面是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走。

他全身都被淋濕了，冷得他打顫，但走了很久很久，也看不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