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记忆挣脱了沉重的枷锁。
其实一点儿都不灵。她曾经在这条路上,向着牡丹灯一跪三磕头,结果也是落了一场空。
那一场空啊,让她仿佛在地狱里走过一遭。
控制不住情绪了,荆觅玉眼里的灯光变得水润起来,透过水珠看去,花瓣模糊成了好几层重影。
她眨了眨眼,脸颊湿润起来。
一只大掌横过来,挡在她的面前。
掌上有厚厚的茧,是常年训练留下的。
孙燃没有低头,直直看着前方的人群,说着“本来该秦修玉给你挡沙子的,但他不在,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了。”
有一种悲伤,痛苦到能在一瞬间将她吞噬,哪怕前一刻还眉飞色悦。
她握住孙燃的手掌,然后贴到脸上,彻底崩溃在牡丹灯的回忆中。
孙燃的掌心全是她的泪水。
巩玉冠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他没有多问,用身子遮住她。然后和孙燃聊天,“这条街吃的挺多啊。孙哥,你爱吃什么”
孙燃神色如常,“吃肉才饱。”
巩玉冠笑笑,“当然不会只给你吃斋,就是我得掂量下油水。”
这时,荆觅玉被痛苦的情绪拉扯到无法自抑,呜咽出声。她听不见孙燃和巩玉冠的话,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身子一软。
孙燃立刻托住她的腰,把她轻轻靠到他肩上。他和巩玉冠说“多运动。”
她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巩玉冠只好再靠她近些,彻底挡住路人打量的目光。听她上气不接下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他赶紧拍拍她的背,哄小孩似的,“别急,别急。”
走过的人群,时不时好奇这两个聊天的男人。
一个长得年轻的娃娃脸,五官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另一个戴着黑帽子,黑口罩,高挑的身段像模特一样。
两人自然地聊天。
中间的女人藏在之中,看不清样子。
良盼河水在他们身旁边静静地流淌。牡丹路灯的淡红光线罩着三人,像泛起了一层轻雾
有句话,芜阴的渔民时常挂在嘴边,“猪肉那是有钱人吃的。我们没钱,只吃海鲜。”
巩玉冠在北秀待惯了,尤其垂涎海鲜。他选了一家毋米粥火锅。
粥水烫海鲜,去腥清甜。
荆觅玉坐在窗边,歪头靠着椅背。哭过的眼睛更红了,甚至带着涩意。
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哭泣,对眼睛有没有影响。但是那段不能触碰的记忆就像悬吊的椎石,一不留神就砸下来,令她措手不及。
巩玉冠夹了一块北极贝到她碗里,“多补补你。”
“有点累。”哭也很耗费体力。
孙燃吃得痛快,“你别晚上又喊饿,我是不会陪你出来吃宵夜的。”
包厢里比大厅安静不少,她吸吸鼻子,“好像要流鼻涕了。”
“恶不恶心你。”巩玉冠本要往她碗里放蛤肉,突然把勺子转了个方向,给孙燃了。
然后,他把纸巾递了过来。
荆觅玉拧了下鼻子。清晰的鼻涕声响起。
孙燃吸着虾,脸色有变,“恶不恶心你。”
她说“你们哪天遇到了伤心事,我也会给你们贡献出怀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