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裡那個在我面前都?跪著認了,說你如今從?頭到尾就只有他一個男人,你們暗地裡相好?一年多了。還自稱什麼詩畫雙絕的雅妓,你寫的那些?詩全都?是我家老爺代筆……
那周秉傻乎乎的不通世故,不過出於一時意氣幫我家老爺背了回鍋,你還好?意思攀扯人家。周秉的親娘林夫人早就打了招呼,說他兒子不該胡亂參合進?來,從?此往後陳家的事再與周家不相干……」
庾湘蘭長這麼大,都?是男人追著捧著,幾時受過這種?嘲笑侮辱?
又羞又臊,心一橫就衝著康郡主嚷嚷,「既然知道我肚子裡是陳文敬的親骨肉,你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迫害我?」
京城裡,不管背地裡手腳是否乾淨,誰家的大婦出來時都?是一副念佛吃齋的良善模樣。
迫害?
康郡主也是氣急,一時忘了家裡老嬤嬤的囑咐,索性張狂地呵斥,「你一個下賤的東西,在我的眼裡就跟我家養的貓兒狗兒一般。充其量就是有兩條腿的貓兒狗兒,能高貴到哪裡去?
當我十?分稀罕你肚子裡的野種?嗎,一會說是姓周的,一會說是姓陳的,別生下來有說是姓王姓李的吧!」
婆子們發出陣陣鬨笑。
庾湘蘭直到今天才知道,往日在白礬樓里堆著笑臉低三下四地陪著客人們喝酒應酬,竟然還算是很好?的境遇。
她手上沒力氣,只能靠在牆上無助地扭來扭去,躲著那些?婆子們惡意的戲弄。
畢竟是孕婦,周圍的氣味酸澀難聞,窘迫之下竟然嘩啦一聲吐了出來,早上用的米粥細肉蛋黃點心裹著髒臭,紅紅綠綠地噴得到處都?是。
婆子們面面相覷,但是沒有得到命令,依舊密密地圍著不鬆開。
庾湘蘭畢竟身?嬌肉貴,終於挨不住嚎啕大哭。眼縫裡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滿頭大汗地跑過來,淒淒地喚了一聲「陳郎」,眼白一翻就要暈過去。
耳邊依稀聽見那人唯唯諾諾地殷勤問候,「這麼熱的天,郡主怎麼親自過來了,我讓庾氏收拾整齊過去拜見就是了……」
第47章第四十七章缺心眼的周二爺
周秉一行?剛到江州的地界,就接到了楊慶兒的私信。
對於楊慶兒公器私用,拿朝廷的驛站驛馬給自?個送東西?,北鎮撫司上上下下都一致選擇眼瞎。周秉的道德水準更低,根本就懶得避諱,大大方方地拆開包裹,就見裡頭是一柄雕刻精緻的桃木劍。
正莫名其?妙的時候,又見裡頭裹了一張小小的紙箋。
紙是剡溪藤紙,墨是松煙好墨,字只有一行?。
「一天日色含愁白,三月山花作惡紅」。
周秉用兩?根手指拈著信仔仔細細地看完,他肚子裡貨實在有限,但還是明白這?句詩文的意思——看見白色的日光,也讓人?感?覺發愁,即便是喜慶的紅色的山花,反而使人?覺得可恨……
這?句淺短詩文寫得不錯,讀來也朗朗上口,甚至有一點纏綿悱惻的意思。周秉把東西?拿給跟在身邊的小旗謝永,一臉的莫名其?妙,「這?什麼?風俗,端午送人?辟邪的桃木劍也就罷了,巴巴地送我這?麼?一情詩做什麼??」
驀地驚了,滿臉驚詫地轉過來,「難道他也喜歡我,難道他以為我是女的?」
周秉對自?己招惹爛桃花的本事,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謝永劇烈地咳了一聲,為這?人?的臉皮之厚,「也許是偶爾得了一佳句,就迫不及待地送來與好友分享……」
他算是徹底看明白了,這?位大人?看著生得跟神仙一般清俊無垢,其?實幹起?事來真沒什麼?底線。只要能達到目的,這?人?能把自?己的自?尊心面子之類的東西?統統踩到腳底下。
周秉捏著紙片,想著楊慶兒一副金尊玉貴的樣子,內里卻是睚眥必報的德性,也有些頭疼。
「我好像沒怎麼?招惹他,在將軍沱殺了那兩?個人?,咱們大傢伙都有份,況且也沒指名道姓。結果他偏偏盯上我,還當?著我的面溺死了他家的寵物貓小周大人?……」
謝永站在他身邊,穿著青色的長衫,配著短刀,一副幹練的模樣。
聽?了這?話也知道難辦,只能建議,「通州的案子,大家都心知肚明背後的主使,可大家都揣著明白當?糊塗。好在杜良升死了,葫蘆案葫蘆提,誰都不敢咬楊慶兒出來,大人?也適可而止沒往下深究。我估摸著楊慶兒送這?份東西?來,就是想還一點你的情……」
周秉總覺得這?句詩文還有別的意思,但他的腦子實在有限,特別是對於這?種字面上費神的東西?更是厭煩。
他這?會只想掙一番潑天富貴,再?守著自?己的媳婦好好過日子,管他什麼?楊慶兒張慶兒!
謝永看著這?位上司只愁了短短的一會兒,就慢待歡喜地地跑開去,小心地把那柄精緻的桃木劍別在最後頭的一輛馬車上。沒話找話地,好像高興得不得了。
直到馬車裡頭的人?實在忍受不了,低斥了一聲,周秉才稍稍消停些。
這?半個月北鎮撫司的一干人?已經看慣了這?幅場面,連熱鬧都不帶多看一眼的,即便是周百戶上躥下跳的模樣很勾人?眼球。
實在是……這?中間的落差太大了,司里傳聞清冷幹練神勇無比,一出手就破了一件叫人?摸不著頭腦大案子的進周百戶,怎麼?是這?樣一副妻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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