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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小说>枕边人与心上人歌词完整版 > 第39頁(第1页)

第39頁(第1页)

熱鬧的茶棚里里外外忽然靜了下來,眾人躲躲閃閃的,有意無意地從角落裡偷眼瞧著地上跪著的男人。

一直坐在一旁當啞巴的紀宏噗呲笑了一聲,拖長話音左右看了一眼後把人扶了起來,「投名狀不是這麼遞的,是騾子是馬等時日長了自然見分曉。咱們周大人不喜歡這一套招人眼的路子,大傢伙心裡有數就行了!」

這話是勸人的好話,但總有一絲說不出的推拒之意。

謝永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躬身再無多話行了禮,再老實不過地退在一邊,跟不遠處的幾個緹騎匯合在一起用飯去了。那些人和他捶肩搭背,圍在一處小聲喧譁著,看著彼此間的情分相當不錯。

紀宏多了個心眼子,湊過來耳語。

「咱們手底下沒人,是要籠幾個能幹事的過來。我看這個姓謝的還算個人才,我打聽過他的底細。說是前年在外頭公幹時為一件小事駁了馮順的面子,這幾年一直在冷板凳上閒著。」

紀宏聲音更低,「還有,這回到通州的差事也是他搶著要跟過來的……」

周秉眯著眼看著天上的一片變幻不定的雲彩,好久才收回目光冷冷清清地朝四周望了一眼。

茶棚的棚頂子是褐黑的陳年稻草鋪就的,將他的大半個身子籠在暗處。

這人初看本是奢靡煊赫的富貴種,卻與這處貧瘠荒涼奇異地融在一起毫不突兀。

他似乎極喜歡對著亮光處看,但那垂下來的一眼淡漠無波,在場的每個人卻都覺得……後頸泛著絲絲涼意。

角落裡幾個走南闖北的行商更加謹慎地呆著,本來還有心過來搭訕一兩句套套交情,這時候個個都如同鵪鶉一般老實。

他們也算乖覺,無比伶俐地明自這個懶散坐著的青年看似無害,其實比更遠處的幾個孔武有力的青壯更加不好惹。

那是一種無法簡單描述的氣韻,面上是越年齡的沉穩從容,骨子裡卻裹挾著一股刀鋒般的尖銳,仿佛時時刻刻要見血才能歸鞘。

紀宏心頭也是一驚,不知不覺就沉默下來。

他和周秉認識不過月余,卻覺得這位一日比一日變得……難測,短短時日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

要是初初認識的時候周秉就是這幅難以接近的模樣,說什麼他也要好好考量一番,起碼不是當初那樣一股腦地就上來曲意結交。

紀宏有種錯覺,這哪裡是無知無畏的少年郎,分明是一個久居官場卻不露半點聲色的老派官宦。

初春時節,茶棚附近的官道上冒出一叢又一叢的小草葉,樹上也爭先恐後地綻開枝條,在黃沙泥地上勾勒出猙獰的影子。

店家端來了一缽燉得爛爛的羊頭肉並幾樣小菜,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也算能入口。

周秉慢條斯理地撕了一個麵餅吃著,看著慢其實度很快,不過幾息就用光了一海碗。接下來一行人繼續趕路,這回再沒有誰敢嬉笑打鬧,隊伍像急行軍一樣在落日前趕到了通州。

通州府的縣丞姓曲,暫代縣令之職位。

他仔細核查了眾人的牙牌後,這才鬆口氣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實在是干係重大,上萬兩的庫銀說不見就不見了,到現在也沒人說出個究竟。

罪人高鄂死不開口,上頭只是一味的申斥,可我調了無數的人手都找不著庫銀的下落。我才疏學淺,上了好幾道加急摺子才把你們盼來……」

在場諸人挺直背脊,並未有人給他答話。

曲縣丞不由訕訕。

「我雖是由本地縣丞,但對罪人高鄂的所作所為並不知曉。他犯下如此大罪理應當誅,就是判一個斬立決也不為過。但他在通州為官三年極善收買民心,若是百姓們知道他被押付京城,恐怕會惹出大亂子……」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讓幾個錦衣衛悄悄地把人弄走。

看這位迫不及待的樣子,好像巴不得立刻甩開這個累贅,周秉感到有些好笑。

在來之前他粗粗查閱過今日所提之人的案卷,這時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接到這個差事。

——敢情這還是個輕不得重不得的燙手山芋。

高鄂,原籍是江蘇江油,從小家境貧寒。三四歲的時候因家鄉洪水泛濫,父母叔伯相繼病逝。

這傢伙倒是命硬,靠著吃百家飯穿百家衣囫圇長大,又靠著好心人的提攜讀了書中了進士第。吏部選官的時候,更是被好命的選為通州府的縣令。

通州因為靠近京城算是一個相當富裕的中等之府,每個來赴任的縣令都是相當有背景的人。縣衙的縣丞、主簿、刑名、典史細細一商量,覺得對這個不知底細的縣令要畢恭畢敬,每個月的火耗和冰敬按時按例奉上就行了。

結果高縣令一上任就格外與眾不同。

第一件事就是革除冰敬和火耗銀。

他不但如此做,還要求底下的人照做。誰要是違反他定下的清廉律,只要證據確鑿馬上革除公職。

縣衙里吃公家飯的人從來都是吃慣了拿慣了的,早就形成了一套上欺下瞞的體系,冷不丁這樣一搞自然怨聲載道。

俗話說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上官不伸手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伸手。有不服氣的就上串下跳在暗中搞事兒,到後來甚至演變成集體怠工。縣衙里沒有人上值,百姓來告狀無人受理。

就連高縣令的家人到菜場上買菜,運氣不好的時候連一根蔥一塊柴都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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