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游反思自己哪裡得罪了她,叫她這樣冷待自己。
也許是唐突了剛才那位姑娘叫她惱怒?看她年紀小些,也許是那位姑娘的妹妹。
沈鈺安已經坐在了窗下,紅泥小火爐放在桌上,咕嚕咕嚕燒著熱水。
妙果引著藺游過去,自己在沈鈺安身邊尋個蒲團繼續坐著雕刻木蝴蝶,似有些靦腆地不願開口,藺游掃視一圈,失望地發現那位姑娘並沒有出來見客。
他斟酌著開口致歉:「抱歉沈師兄,方才在院前探看,唐突了一位姑娘,藺游絕非故意為之,還請沈師兄轉告那位姑娘,千萬不要因此受到驚嚇。」
「嗯?」沈鈺安微微挑眉,他慢條斯理地將茶葉投入杯中,拿隔熱的帕子拎起銅壺洗茶,動作賞心悅目。
「我方才就想問你,對著我的夫人喊什麼呢?」
藺游大驚,磕巴一下道:「夫、夫人?」
失落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又忍不住羞愧道:「原來是……我不知沈師兄原來娶妻了,多有冒犯,還請師兄將嫂夫人喚出來,藺游親自賠罪。」
沈鈺安將一杯泡好的茶輕輕推給他,疑惑地笑了一聲,聽不懂一樣地問他:「藺游,今日怎麼神思恍惚的?我的夫人開門引你進來,不是一直都在這裡嗎?」
妙果也分得一杯茶,沈鈺安牽起她的手,垂著睫毛用濕帕子給她擦掉手上的木屑,細緻溫柔,話卻是對著藺遊說的:「內子年紀還小,有些怕人,不認識你,受驚才躲了起來,說來,你是該向她致歉。」
妙果任由師兄把自己的兩隻手擦呀擦,指甲縫都不放過,聽到這話飛看了一眼神色震驚的藺游,聲音細細弱弱地開口:「沒事……不用道歉,是我自己膽子小。」
沈鈺安神色憐惜,給她擦完手,親昵又憐愛地揉了揉她的頭。
好師妹,不愧是他養出來的小東西,演技優秀如他。
藺游覺得不好意思看,又覺得沈鈺安好像拿他當傻子,他別開眼,小聲反駁:「不是啊沈師兄……是另一位姑娘,灰色的衣服,沒有辮子的……」
沈鈺安神色如常:「那你看錯了吧,此地只我夫妻二人,沒有其他的什麼姑娘。」
妙果配合點頭。
「……」
藺游看著妙果那張明顯比他小的臉,她乖乖跪坐在沈鈺安身邊,挺直了脊背才到他的肩膀,一句「嫂嫂」怎麼也叫不出口。
難道真是他看錯了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她們的衣服樣式相同,顏色相近,髮式也區別不大……
他當然不知道,衣服樣式都是沈鈺安挑的,他隨手一指,一種款式拿十件,只有顏色稍稍區分;
無雙鎮染布技術不成熟,顏色種類少,走在街上大姑娘小媳婦的裙子顏色大同小異;
至於髮式,妙果的頭髮都是妙杏梳的,農家少女自然不考慮會不會因為髮式相同而尷尬,姐妹倆一個髮型實在是很常見……
再加上對沈鈺安的盲目信任,富貴出身的藺遊動搖了自己看見的內容,對著兩人認認真真致歉:「許是舟車勞頓,藺游有些眼花了,做出此等失禮之事,還請沈師兄和嫂、嫂夫人莫怪。」
沈鈺安擺擺手,示意不必多禮,抿了口茶問道:「許久沒有消息,你怎麼突然來拜訪我了?」
藺游眼睛看向妙果,有些躊躇。
沈鈺安拍拍因為無事可做又開始雕刻蝴蝶的妙果,耐心地問她:「這裡要講些無聊的事,你願意聽一聽嗎?」
妙果觀察他的神色,見他是真的不介意自己在不在,想了想還是爬起來:「我的衣服沒晾完,夫君與人聊著。」
她頭一回叫他夫君,自然又順口,倒叫他有些不適應,片刻的異樣後也就平靜下來。
妙果出了屋子,走到院中將三姐沒晾完的衣服搭在晾衣竿上。
因為她有點夠不著,偽裝起來的兩隻大傀儡悄悄屈膝,把高度降下來一點,等她的木盆空了,再悄悄站直身體。
紅毛狐狸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在窗戶底下撥拉人參精的小陶盆,人參精寧死不屈,絕不冒頭。
妙果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三姐躲到哪裡去了,於是走到自己的小菜園裡待著。
按照沈鈺安的說法,修煉至今,只用了一個月多一點,她已經進入了練氣期,這是木靈根得天獨厚的優勢,她也能感覺的到,自己有些地方確實不一樣了。
以前催發植物生長會引起右手痙攣,身體還會感覺很疲憊,現在催發植物已經如同呼吸一樣簡單,她真切感受到了靈力在「丹田」運轉留存,連用靈力凝出花朵的數量都增加了,現在每天送沈鈺安三朵花後會短暫地感覺被耗盡,但一下午就能恢復過來。
她隱約弄明白了一件事:沈鈺安大抵是修煉有損,他不能自己吸收靈氣轉化為靈力,就從她這裡拿些幫助自身修煉,他要的一開始就不是花,是她的外化靈力。
「噗啪」一聲,粉嫩的山茶花綻放在她指間,嬌軟絲滑的觸感親吻著她的皮膚,妙果拈起花看了看,不明白為什麼外化靈力能凝聚的植物那樣多,自己卻執著地給他送漂亮的花兒。
第18章18。前往青陽(下)
不知道那個叫做藺游的人和沈鈺安到底聊了些什麼,居然一直聊到了中午該吃飯。
妙果抱著自己種出來的靈氣充裕大白菜走進廚房,決定親自上陣,做一頓豐盛的午飯招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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