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不信鬼神,可那年親眼見到自己的愛妃是妖怪,不信也得信。
去見見她,或許……她能原諒自己。
清若啊,朕……也是迫不得已。
梁蕭這邊才緩了沒多久,在門口放風的月晝便急急忙忙地跑進來。
「殿下,奴婢瞧見皇上的步攆了!」
梁蕭聞言,忙將自己的頭髮拽得散亂些,又使勁揉了揉眼,使眼眶發紅,看起來和痛哭過一場似的。
梁殊面上無甚表情,但內心居然湧起一絲惶恐,他停在柳央宮的門口,抬頭望了望天。
朱紅的磚牆擋去了大半的視野,偶有飛鳥掠過,很快又不知飛去哪兒了。
他抬起腳,跨過了柳央宮的門檻。
還未走近梁蕭的寢殿,梁殊就已經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哭聲,他心下一驚,但依舊維持著帝王的威嚴。
梁蕭這廂坐在地上,正費力的嚎。
以前很少干出這樣沒儀態的事情,但是這幾日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不消片刻便能淚流滿面。
梁殊勉強穩住心神,快步向寢殿走去。
他伸手推開門,梁殊如同見了獵物的老虎,瞬間撲了上去。
她幾乎是爬過去的,拽著梁殊的衣角,聲音嘶啞:「皇上,您真的來看妾身了嗎?」
雖說先前已經聽皇后描述過,但梁殊還是被嚇得腳步一頓。
他彎下腰要扶梁蕭起來,卻被梁蕭一把攥住了手腕:「清若一直在等您啊……」
聽到這熟悉的名字,梁殊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痕,眼裡閃過複雜的情緒。
他的聲音有些難以察覺的顫抖:「清若,真的是你嗎?」
四周的侍從們都退了下去,此時宮殿裡只有他們二人。
今天的天氣不算晴朗,此時剛過正午,屋內的光線已經有些昏暗。
「當然是妾身啊皇上。」梁蕭滿眼含淚,看上去和蓮妃如出一轍。
她本就與母妃相像,這會兒借著光線,倒叫梁殊有些分不清眼前人。
「你是不是原諒我了?」梁殊想要摸摸梁蕭的臉,手伸出去卻又停在半空。
梁蕭聞言心中一驚,依舊把戲演了下去。
「我怎麼不怪你,你如此心狠……」
梁蕭在賭,賭她的父皇的確做了對不起母妃的事情。
這是她最不願意相信的結果。
梁殊全然沒了皇帝的威儀,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