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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起以後，最後一個11億就會被扣除。

丁喵查過，之前還清的循環帳目消失得很徹底，除了她之外的相關人員，對那筆錢的來源印象也會發生改變。

她不知道等最後一筆貓貓帳還清以後，她會不會也忘了一切。

但，在還能記得的時候，她希望可以好好告別。

丁喵借著大黑的力，沒有用輔助設備，也沒有上輪椅，而是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

一開始她依舊會無力，會站不穩，但大黑的爪爪穩穩地撐著她，讓她不至於摔倒。

等一個個小光球落下又消失後，大黑在夢境裡給她的黑色貓耳朵，逐漸變成了微微發著光的白色貓耳朵。

她的腿也從一開始只能藉助大黑的支撐勉強站住，到後來能夠獨自穩穩站立。

丁喵的恢復是一點一點的，她本來以為她早就對再次站起來有心理準備，可真的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她的心跳有多快。

「大黑。」

她回頭看向身邊的大貓。

「我好了。」

大黑搖晃著尾巴。

「喵。」

下一秒是一個軟乎乎的擁抱。

丁喵主動伸出手，抱住了毛絨絨的大貓。

「謝謝你們。」

窗外，天光漸亮。

小貓們一個個來到身邊和她告別，最後是大黑。

它什麼都沒說，只伸出兩隻爪爪，像之前每天早晨醒來時一樣，輕輕地軟軟地抱了她一下。

但在離開之前，它用尾巴捲起了一個之前它觸碰不到的白色小光球。

小光球消失的時候，丁喵看見，通體烏黑的它兩隻前爪上各多了一圈細細的白毛，就像是戴上了兩個白色的小鐲子。

如同某種印記一般。

叮——

耳邊，簡訊提示音響起，最後一個11億28oo萬零84oo元，扣款成功。

最後的記錄一點點消散，就像是歲月輪轉中泛黃的紙張上，黑色的字跡在一點點消失一般。

在這最後幾秒時間裡，丁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大黑。

她想記住它。

記住它和她一起經歷的一切。

只是，腦海里的場景在一點點破碎，一點點瓦解。

大貓。

夢境。

貓貓樹。

小黑。

最後是，那個幾年前的，除夕。

坐在輪椅上尋找出租屋的女孩兒，和那個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小黑貓，在記憶中一寸一寸地開始褪色。

直到一切歸於無。

叮鈴。

二樓，臥室。

丁喵緩緩睜開眼睛，熟練地抱起睡在床邊的大黃，起身走到落地窗邊。

藍天白雲，那雅正在和曹麗一起打掃幸福貓咖前面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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