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还刺杀?”萧涣白说什么也不信,“陛下在此,你还不赶紧交代?”
“奴婢说的是实话,纵然陛下将奴婢杀了,奴婢说的也是实话。”
温月红着眼,表情又恨又不甘,看起来倒还真像真的。
【温月对文妃忠心得很,就算受遍酷刑也不会把文妃供出来。】
【不过有一点她说的没错,文妃为了自己的儿女,不会真的杀了父皇。】
【她的确与国师联合谋划此事,但从头到尾想的只是假刺杀,到时让自己儿子出来救驾,好引起父皇关注。】
【是这位国师想将计就计,一边能借文妃的手刺杀父皇,一边能将文妃和她的儿女逼上同一条船,从此再无退路。】
【文妃不知道他已经勾结了前朝余孽,还傻傻地以为他是在帮自己演戏呢。】
元帝揉了揉额头,真不知该骂这个蠢妃子什么。
哪怕她是无心的,此事也逃脱不了责任。
“拉下去关着,什么时候肯招,什么时候给她饭吃。”元帝道,“至于国师嘛……想必是不怕死的。”
乌承脸色一白,俊秀的五官泛出了害怕的神情。
“臣的确不怕死,臣无父无母,一人吃饭全家不饿,陛下若是想赐臣一死,那也不亏。”
他逼迫着自己抬起头,直视着元帝。
这种时候,越是显示自己怕死,就越容易死。
“啧。”
男人有些不悦,此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肯说出所有幕后之人也不怕死,倒真难办。
【他在骗父皇爹爹呢,他最怕死了好吗。】
【乌承可不是无父无母,他是文妃的弟弟,文家的私生子,为了入文家族谱才无所不用其极。】
【他的算盘是先助文妃的儿子登基,然后再以舅舅之名,一点一点把持朝政,最后再自己当皇帝。他野心大着呢,怎么可能不怕死呢。】
元帝五指紧紧攥着扶手,指节泛白。
好啊,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好一个他倚仗的臣子。
他多年信任的人,不但想要他的命,还想要他的江山。
这宫里插进来那么多人,个个围着皇座虎狼环伺,他竟然多年来全然无知。
要不是有这个小女儿在,此劫完全就是在所难逃。
“来人,文妃身染恶疾,围起她的韶文宫,不许任何人进出!”元帝忍下心中的怒火,迅吩咐道,“宣文丞相和文夫人入宫,就说文妃时日无多,想见二老一面。”
“是!”
禁卫马上下去照办。
乌承望着他们利落的身影,眼角染上几丝慌乱。
他不知道皇帝已将他的情况听了个一清二楚,只当皇帝还是怀疑文妃,要将文家一锅端了。
文家若亡,他也绝无来日可言!
只有四皇子还活着,他才有无限可能。
“陛下且慢!”
元帝轻轻撑着头:“嗯?”
“陛下若能留臣一条命,臣愿将信物暗号以及幕后之人全盘道出。”
乌承面上全是慌乱与冷汗,连声音都在抖。
“你若说的是实话,留你一命倒也无妨。”元帝道,“但你试图弑君,哪怕不死,也得在暗牢中关上一生一世,你可愿意?”
乌承无奈扯了扯嘴唇:“苟且偷生也是生,臣自然是愿意的。”
只要保住自己的命,哪怕活得像条狗一样又如何,待四皇子当上皇帝,自然能将他放出来。
“好,朕答应你。”
元帝招招手,唤回了尚未走掉的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