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十多天的历练结束,回到扶桑村后,道爷教授了蚩霄截丶削两招。但与教刺时那样倾囊相授不同,道爷只是简单演示了一遍,就叫蚩霄自己回去练习。
其实道爷的做法也没错,也并非是有意敷衍。只是他再怎么教,蚩霄的程度都是如此了,蚩霄此刻已经完全体悟到剑之一道的诀窍。在刺这一招时,可以说他已经将截与削也练了。相对于剑,其他招式只是换了一种出剑的方式,路线。道爷教他练刺的时候,无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要他练的,是基础,是领悟。所以说,刺练成,剩余两招也就成了。
学了新的剑招,那个“小疯子”又回来了。
之后的一年,蚩霄又一次把自己锁在林宅中,练习着剑法,将截丶削丶刺融会贯通,可以连贯舞出,行云流水,但同时也不会丢了一招屠敌的威猛。
实际上,蚩霄早在冥冥之中走偏了道路。这一条大道,并非道爷所求的一招屠敌,亦非司空见惯的剑似飞凤。只怕是一条新的大道,没人走过的道路。
在剑的演练中,分为“站剑”和“行剑”两种。“站剑”一般指动作迅敏捷,静止动作沉稳,富雕塑性。而“行剑”则相对显得停顿较少,动作连续不断,均匀而有轫性。
蚩霄现在就可以说是将二者融合,快中带猛,凶中有韧。
只不过,如今蚩霄所练习的只是一些甚为普遍的连招。若是待日后得那些名门大家的剑诀,再以此入道,那么这条路必定会更为强大。
一年后。白雪皑皑。
今年的冬日来得比以往稍早了一些,霜降才过,大雪便是皑皑而下,纷飞四野,整个九黎都是一片万里雪飘之景。
“娘亲娘亲,你在哪呢?”原本宁静的氛围被蚩霄的喊叫声打破。
墨遥梦从里屋走了出来,一眼便看见了手中握剑的儿子。
“干什么呢?毛毛躁躁的。”
蚩霄赶紧放下剑器,跑到墨遥梦身前,挽住她的手臂。
“娘亲,我好像有十岁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修炼了啊?”
同见儿子这么着急原来是为了这事,墨遥梦掩嘴轻笑。而后说道:“哎呀,我的小疯子终于开窍了,不疯了啊。”
蚩霄顿时撅起嘴,一脸不满:“怎么连娘亲也这样叫我。真是的。”
墨遥梦笑着揉了揉蚩霄的头,“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练剑,都不和娘亲玩了,不叫你小疯子叫什么啊?好在这小疯子今天终于是正常啦。”
其实,早在九月二十三秋分那天,蚩霄就已经年满十岁。只是他的心思完全沉浸在剑道之中,完全将其忽视。
“你也已经十岁,之后就可以修炼了。娘亲也不在对你有什么规定,不过你做什么事情之前要细细思考。”墨遥梦笑道。
蚩霄大喜,自己终于可以像哥哥一样进行修炼了。以前看到哥哥修炼时那种全身光的样子,他都是好不羡慕,而今想到自己也可以如此,心中的兴奋是不言而喻。
这也只是蚩霄高兴的原因之一,其次就是再过不了几年,自己也可以去外面历练,走出大荒,追随哥哥的脚步。也能再一次见到洛芸汐,道爷所说的洛水一定很有名,到了外面只要一问,就一定能找到。
“那娘亲什么时候教我修炼?”
“就现在吧。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情。”
墨遥梦牵着蚩霄往后院走去。
开门枝鸟散,一絮落纷纷。
不过如此,后院的木门一推开,停留树梢的鸟雀顿时惊起,振翅而去,不大不小的雪堆纷纷落下。
此时的后院已不见春暖时的百花争艳,尽是处在一片纯白之中。虫草蛰伏于土壤下,等待来年惊蛰之时,再次复苏。
两人行至后院中央的空旷之处,三两下将积雪扫开。
“所谓修道,就是让你自身与天地融为一体。应天之所感,闻地之所听。说易是易,说难也难。”墨遥梦摆出一副名师的样子,语气态度都变得严苛认真。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墨遥梦缓缓道来,“最初的修道,就是从这二十四字开始的,如今的道门百家都是由这二十四字衍生而来。幻化万千,成为无数条大道。虽繁琐,但如何也离不开天地二字。”
大道,自世界伊始之时,只有那唯一的一条。但经过无数大能天才的摸索,成就了如今这大道千百的局面。可是,虽然道路千万条,但始终脱不了根,它们的中心论无不是天地二字。
可以说,在现今的认知中,天地就是道的起源,道就是万物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