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凡輕嘆一聲,抖擻起精神,整理自己的思緒,緩緩道:「今日,我見到一名鑄劍山莊的黃衣男子,他看不出年紀,手持劍扇,氣度非凡。你可知道,他是什麼人?」
劉庸沉吟片刻:「鑄劍山莊,手持劍扇……此人,該為鑄劍山莊莊主,顧飛白。傳聞他是一名劍痴,長年醉心鑄劍,不問世事。天下多少人帶著本命靈劍前往鑄劍山莊,只為求得他一句提點……都失望而歸。」
「顧飛白……」許若凡喃喃道,緩緩朝破碗裡放入一兩銀子,忽的想到些什麼,又問:「這鑄劍山莊,若是那般不問世事,怎會總穿著一身黃袍招搖過市?」
劉庸動作微微一頓,哈哈笑道:
「許公子,我劉庸雖是能賣些不入流的消息,可不打算賣這條命啊。」
許若凡一愣,失笑:「行吧,我不問你這個便是。」
他又放入一兩銀子,道了一聲:「第三個問題,如今市面上流傳的與我有關的消息,除去那張官府所發的通緝令,還有什麼重要消息?」
方才那個顧飛白說的話,讓他心底頗有些不安。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那人如此篤定,他三日內必定會啟程離開安州城?
劉庸將那銀子快收起,狡黠一笑:「這事,恐怕得問公子您自己。」
許若凡挑眉:「嗯?」
「您想把這安州城喚靈的生意,做到多大?」
許若凡嘆了一聲:「只想做三兩個人的生意罷了。」
「今日之事過去,只怕由不得人了。」劉庸道。
劉庸的話雖然有幾分模稜兩可,卻也隱約給了許若凡一個答案。
他在安州城裡自稱「喚靈師」,做起了劍靈諮詢的生意來。雖已遮掩了面容,小心低調,又誤導唐三思相信自己是鑄劍山莊的人……可消息畢竟是傳了出去。
或許,已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比如,今日來到這裡「看他一眼」的鑄劍山莊莊主,顧飛白。
那麼,又在什麼情況下,他會自己走出安州城呢?
許若凡閉了閉眼,沉思起來。
很快便抓住了端倪。
不一會兒,他睜開眼,見那劉庸正小心翼翼地轉身,似要溜走,頓時好笑,出聲道:「劉庸,你急什麼,還有一件事想要拜託你。」
劉庸連連擺手:「公子的問題,劉庸已是越發擔待不起。您另尋他人吧。」他剛說完便想溜。
這幾日,許若凡早看出了,劉庸信息通達,分明是個貨真價實的「頭號包打聽」,卻不知為何,多日穿的都是同一件舊衣裳,衣服上也打滿了補丁。
按理來說,就他給過劉庸的那些銀子,普通人一家人過日子,節儉些生活,怕是也能撐個一年半載的,換件好點的衣裳,更不是難事。
可劉庸收了錢,生活狀況卻絲毫沒有好轉……家中一定是有什麼填不滿的無底洞。
許若凡猜,不是有個好賭的孩子,便是有些重病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