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期冀
2。
「好大的阵仗。」
秦昭望着不远处花阴公主的仪仗,微风吹起轿辇的窗纱时,他脸上浮现倾慕惊艳之色。
「阿妹,你觉得兄长与花阴公主可还相配?」
他低声问,满眼期冀似乎想得到我的肯定。
秦昭是娘胎里带的弱症,从小参汤不离口地喂养,半点寒风都吹不得。
好在他五岁那年我出生,哭声嘹亮身体康健,母亲常说我像猴子似的,没一刻坐得住。若非是生在将府,恐怕要被名门贵女笑话死。
父母离世后我统管全家,秦昭事事都要问我的意见。
似乎我首肯后,他才会安心去做。
京中人人都说,将府大公子被护得像弟弟,什么事都要听小临安侯安排。他听说了也只是笑笑,说是只当大家在夸阿妹有本事。
然而,秦昭只有表面上是这样的。
如若他真是心甘情愿,怎么会狠心杀我呢。
不过是乐得被我庇佑,又不甘屈居人下罢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花阴公主被小厮扶着走下轿辇,一袭娇红薄纱衣衫,簪了满头娇艳欲滴的花朵。
真真是艳光四射、弱柳扶风的绝世美人。
前世我和秦昭来中秋宫宴,正是这样恰巧偶遇了花阴公主。
花阴是皇上唯一的姐姐,地位尊贵之极。即便二十有八也尚未成亲,在府中养了数十个姿容不凡的面首、夜夜笙歌,却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兄长只是个将府长公子,既无官职也无爵位,怎么可能得公主青眼。
我不想让兄长白费力气,又不忍心戳破他自尊,索性哄着。
「兄长与公主,自然是郎才女貌,极为般配的。」
「不过公主年长些,许是没有寻驸马的意思吧。」
却没想到,他早就私下跟花阴公主厮混在一起,被山盟海誓骗着,觊觎起自己担不起的爵位和兵权。
对我这个处处压制他的妹妹,也心生怨怼。
他既然对自己认识不清,我何苦花心思替他遮掩呢?
我仰头与他对视,嫣然一笑:
「兄长样貌,做面首稍显逊色。」
他脸色突变,怔愣半响尴尬笑起来,「阿妹真会开玩笑,为兄怎么会想做面首。」
「我没有开玩笑。」
我正色,「公主何等尊贵,怎么肯下嫁一个体弱多病的将府长公子呢?」
「兄长一无官职功名,二无出色皮相,做面首也只堪堪够得上门槛罢了。」
「秦越!」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尖锐刺了个透心凉,支吾半响又无可反驳,「你这是该对兄长说的话吗?目无尊长!」
「兄长,在府外该称我,临安侯殿下。」我端着笑容补刀,「是兄长目无尊长了。」
「你、你。。。」秦昭被我气得拍案而起,拂袖往花阴公主的方向去了。
我嗤笑一声。
既然你对花阴公主一片痴心,做妹妹的自然要成全你。
报仇光取他狗命有什么意思,诛心才是真真痛快。
3。
我没管秦昭,宫宴结束后便匆匆独自回府。
刚走进后院,便撞见夫子在拍秦牧的手板,边骂着:
「你怎么敢偷用大公子的笔墨?那是杭州进贡的好东西,你一个庶子哪里配用!」
「小小年纪便偷鸡摸狗,让大小姐知道了还不把你打出去当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