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重錦垂下眼眸道,「上一世,我最困惑的便是這一點,我不願意原諒他,到死都不願意。」
「什麼?」
「但是。」賀重錦抬起眸子,那雙漂亮的眼已然濕潤,「是你讓我明白他的一番苦心,讓我明白原來愛一個人,縱然拼盡全力,也終歸不能讓她得償所願,留有遺憾。」
馬車繼續前行著,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外面的百姓並不知道這是誰家的馬車,通往哪裡。
從那一刻,賀重錦為江纓赴死的時候,他得到了解脫,不僅是對她的解脫,更是對自己的一種解脫。
江纓記得,上一世,蕭景棠便是死於舊傷復發,只不過現在復發的晚了一些。
「我以為這一世,父親不會出事。」他攥緊了拳頭,「沒想到。。。。。。終歸還是變成了這樣。」
*
舞陽侯府。
因為賀重錦的身份尚還沒有公布於世,所以他們從後門進入。
屋中充斥著濃烈的藥香,李院判正將舞陽侯身上的銀針一根根拔出來,神色十分凝重。
賀重錦與江纓進來的時候,蕭景棠轉過眸子望向他們二人,又看向了他們十指緊扣的手。
恍惚之中,他好像出現了幻覺,將賀重錦看成了年輕時的自己,而江纓的臉則變幻成了賀漣漪的模樣,最初的賀漣漪,他們第一次相識的賀漣漪。。。。。。
賀漣漪。
那個在馬背上回眸一笑,令百花都黯然失色的女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這樣,也就算他們圓滿了吧。
「爹。」
恍惚之中,最渴盼的稱呼就這樣闖入耳簾,使得蕭景棠瞬間提起了精神,望向塌邊握著自己手的賀重錦。
江纓也來到了榻邊,開口對蕭景棠叫了一聲爹。
那一刻,蕭景棠本就抱著絕望的心,瞬間燃起了點點火星,最後變成了一簇溫暖的火苗。
李院判說,蕭景棠的舊傷雖然回天乏術,但不至於毫無奇蹟。
奇蹟這兩個字,江纓經歷過,不僅是她,還有賀重錦,他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如今好端端地站在這裡。
「爹,你一定要平安。」賀重錦露出了笑,雖然那笑容還捎帶著一絲苦澀,「以後,重錦親自為你做紅豆糕,還要在母親的墳前放上,每一年都會去,我們一家團聚。」
做阿丑之前,賀重錦從不在乎『家』這個字眼。
斯人已逝,該發生的,該痛苦的,都已經無力回天,無可改變了。
可在江家的那段日子裡,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勝過於所有的位高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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