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南懒得跟他争,想起那一锅香喷喷的鸡肉,恨不得立马飞回家。
多少年没吃过家里的地锅鸡了。
地锅鸡在徽北地区还有一个别称——小鸡喝饼。
鸡肉出锅前,沿着锅边贴上一圈面饼,汤汁沁入饼子的一部分,形似鸡肉在喝饼子一般。
郭阿姨在一旁,闻着锅缝里飘出来的香味,喜笑颜开,“小荆的手艺真好,沈老先生今天一定吃得开心,不瞒你说,这道菜以前我也试着做过,怎么都做不出来你这个味道。”
郭阿姨是从小照顾沈星临,地道的南方人,沈斯南离开家乡多年,口味早已同化,但偶尔也会惦记家乡的味道,郭阿姨绞尽脑汁,老爷子总觉得不对,尝试过几次便不再为难她了。
荆芥来之前还在担心老宅这里没有合适的锅,犹豫要不要带一口过去,又觉得第一次登门带锅太奇怪了,来了一问阿姨,没想到这口大锅比她家里的还要合适。
“每个人做饭的习惯都不太一样,比如说火候、放调料的顺序、炖煮的时间,可能都会影响到最终的味道,其实不难的。”荆芥挑出一小块鸡肉,拿给郭阿姨尝尝,“您试试这个味道,改天可以试着做一次,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
郭阿姨嚼着鸡肉,惊艳地频频点头,忍不住去看锅里的饼子,肉炖得这么香,饼子一定更好吃,她看到里面还放了蘑菇和干豆角,真是不能多想,一想这口水泌个不停。
收回心神,郭阿姨打量起面前的女孩,第一面觉得小姑娘长得很精神,后面瞧见她在厨房里利落的动作,倒是让她有几分惊讶,年轻女孩儿会做饭的可不多,尝了菜又她说完这番话,已经在心里给她打了1oo分,小姑娘不仅手艺好,性格更好。
沈斯南一路催促着司机快点开,原本3o分钟的车程硬是压缩到15分钟到了。
到了家,看到餐厅里锅已上桌,什么都没说,坐下来直接开吃。
一吃一个不吱声。
餐盘换了几次,眼见着鸡骨头小山似的又垒起来,沈星临不得不开口提醒。
“外公,晚上吃太多不消化。”
听他说完,沈斯南也意识到有点撑了,其实他早有感觉,想着再吃最后一个,结果一个又一个,停不下了。
沈斯南终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连着说了三个好,然后抬眸看向荆芥,言辞恳切,“小荆这菜做得非常到位。”
荆芥谦虚地笑了笑,心里的小人已经在激动地狂舞。
酒足饭饱,荆芥和沈星临跟随沈斯南,在院子的一角饮茶。
这是一间玻璃房,脚下温温热热的,应该是铺了地暖,一点都不冷,体感舒适。
天色将暗未暗,院子里的竹林随风微微晃动,别有一番雅致。
荆芥不懂茶,看着沈星临熟练的沏茶动作,甚是新奇。
一会儿的功夫,茶沏好了,荆芥接过茶盏,作为一名餐具爱好者,忍不住端详起来。
好精致的瓷器,而且越看越觉得上面的花纹很眼熟。
正纳闷着,郭阿姨突然进来。
她在房子外面搭给流浪猫的小棚子倒了,想让沈星临帮忙过来看看。
不是什么大事,荆芥听完心里一咯噔,突然把沈星临叫走,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星临看向荆芥,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荆芥笑了笑,“你去吧。”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
沈星临微微皱眉,想拉荆芥一起去。
荆芥推了推他,“你快走吧,郭阿姨该等急了。”
沈星临回头,外公老神在在地喝茶,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