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糕点上。
他喜欢甜食,在京城几乎人尽皆知。毕竟每日,裴家下人都会去城中的几家点心铺子定制裴玉爱吃的几样点心。
裴玉深吸了口气,起身扶着旁边的柱子缓缓站起身,踉跄两步走到水阁边,探头看了一眼湖中锦鲤。
那群锦鲤竟一反常态的活泼,一团团拥簇在一起,搅弄得水面水花不断。
裴玉攥紧了拳头,那点心里果然被人下药了。
他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血气下涌至小腹间,不觉咬紧了后槽牙冷笑一声,用的还是这等下三滥的药。
旁边也有人注意到水里鱼群的异常,不觉奉承道:“亲王殿下府上的锦鲤都知道今日您遍邀名士,在水中起舞助兴呢。”
忠亲王哈哈一笑,转头看着水阁中的人:“诸位,可有人能以水中锦鲤为题,赋诗一?”
响应者云集。
裴玉盯着忠亲王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后扶着柱子往水阁外走。
“裴大人怎么才小酌一杯就醉了?”旁边有人用不轻不重的嗓音道。
裴玉瞟了一眼对方,是那个小言官柳鹤姿。
随着那人的这一嗓子,周围的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裴玉。
或许是那药的效用太猛,才不过短短几息的功夫,裴玉那白皙胜雪的脸上便蒙上了一层浅淡的红。
他的凤眸里氤氲着浅淡的水汽,眼尾的深红如女子的口脂,越衬得眼前的青年秋水为神玉为骨。
纵然列席众人八成不好男色,但面对这般姿容的青年,却仍不觉被他吸引了目光。
就连十分看不惯他的柳鹤姿也不得不承认,裴玉醒时如雪月高悬,醉时如玉山将倾。也不知他上一世修了多少福缘,这辈子才能生得这般模样。
“本官不胜酒力,先去醒醒酒,诸位请继续,不必为我扰了各位雅兴。”裴玉淡漠道,仍旧扶着栏杆走出水阁。
“来人,引裴大人去清苑休息。”忠亲王见状,立刻吩咐道。
旁边有人听话上前,抬手想要搀着裴玉,却被裴玉冷冽如冰的目光冻在原地。
“引路便可。”裴玉冷冷地看着对方。
那小仆连声诺诺,也不敢再多看裴玉,低着头便在前方引路。
裴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步也越轻浮,且尽管他已经脱了大氅,却总觉得浑身高热,热得他想要再解开外衫凉快凉快。
“大人,前头便是清苑。”前头小仆的声音忽远忽近。
裴玉觉,那药效作起来比他想象的更加厉害,他的眼睛已经难以聚焦,就连眼前小仆的模样都看不清了。
等小仆推开了门,裴玉不等他说话,拎着人的衣领直接将他扔出门外,随后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间门,落下门栓。
这里的房间布置得奢靡华丽,里头还有一张巨大的床铺。
裴玉的眼睛泛红,他急促地往床铺的位置走了几步,想要坐下来略休息片刻。
只是还未接近,他便觉察不妥。
那纱幔垂下的大床上,像是伏着什么东西。
裴玉揭开纱帘,床上躺着个衣衫半解的女人。
女人鬓散乱,香肩半露,眼神裸露地望着站在床边的裴玉:“公子,你……”
话音未落,便惊惧地看着裴玉颤抖着手将随身携带的短匕贴在她脖颈上。
“你是谁?谁安排你在这里?”裴玉颤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