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镜瞪着裴玉,语气凝重:“你说的要犯……”
裴玉的笑容越和蔼:“如果你配合的话,要犯另有其人。如果你不肯配合,那本官只能拿你顶缸了。”
花辞镜简直要被气笑了:“裴玉,枉我还当你是兄弟,你就是这么对待兄弟的?老子清清白白,岂能容你污蔑?”
裴玉轻轻挑眉:“等你入了诏狱,清不清白,可就不是你说了算的。”
花辞镜狠狠地揉了揉太阳穴:“认识你,简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裴玉淡笑颔:“不胜荣幸。”
第6章
花间浪子
花辞镜坐到桌边,给自己舀了碗粥:“小玉玉,一起吃点?”
梳妆打扮好的碧早已知趣地寻了个借口避出去,此刻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裴玉双手抱在胸前,懒洋洋地看着他:“你回京半月,既不来找我和师兄,也不肯回你花府,不怕你家老爷子知道了被你气死?”
花辞镜的父亲是太医院院使,宫内医术最为精湛的大夫。花院使治家严谨,自幼便开始培养自己的长子花辞镜学习岐黄之术,好继承自己的衣钵。
花辞镜最初倒也学得认真,天赋也好,十来岁便能对自己看过的所有医书药经倒背如流。
只是后来跟在父亲身边,自幼早慧的花辞镜见多了宫闱倾轧,勾心斗角,逐渐便熄了学医救人的心思。
在他看来,医术能医病,却医治不好人心。
在几番抗拒之后,年少的花辞镜干脆离家出走,用这种方式对自己父亲表达无声的抵抗。
花辞镜十四岁便只身游走各地,见识了诸多风景,更是耳濡目染地修习了许多医术,那些在医书上不曾记载的偏方秘传,却更加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他眼前。
虽然他曾经放下狠话,不会继承父亲的衣钵,但每每当他沦落险境之时,却是他这一身的医术无数次助他摆脱困境。
后来,他路经幽都时,现幽都盛产的香料与其他各地都不相同。对此大感兴趣的他便留了下来,并凭借自己灵敏过人的嗅觉开始学习此地特殊的调香手法。
旃台也在幽州境内,那时候裴玉和师兄偷溜下山,与花辞镜不打不相识,最后三人竟也成为了年少时的挚友。
只是花辞镜这人生性洒脱不羁,等他学会了如何调制幽都的特殊香料,却不满足,立志要学习更多的调香手法,做出这世间最好的香料来。
于是他干脆给两人留书一封,收拾了行囊潇洒离开。
不过裴玉他们倒是时时能收到他托人从各处带来的礼物,成都府的织锦、汝窑的瓷器、江城的人参……
有时候他若尝得当地美食,便细细地将那滋味记载下来再寄给裴玉,美其名曰分甘同味。
虽两人数年未见,此刻见了,也是旧友重逢,并不生分。
花辞镜耸耸肩:“我才回京,还没领略够这盛京繁华,早早回府,老头子必然整日说教,我懒得听他聒噪。至于你家么……”
裴玉挑眉。
花辞镜一笑:“锦衣卫副指挥使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好登的,虽然你是锦衣卫,不过你信不信,在你裴府周围监视你的人绝不会少于这个数。”
他抬起一双手对着裴玉晃了晃:“我何必登门自寻麻烦?至于萧大哥那里……”
花辞镜没说完,只是嫌弃地撇了撇嘴角。
一个大龄单身青年的府邸能寒酸成什么样,他完全能想象得出。向来讲究吃穿的他,才不会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