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山抬了抬手,兩道結界包裹著魔蠱飛到秦懷易面前,他低眸道:「這件事你看著辦,望日後,好自為之。」
秦懷易眼神空洞,愣愣望著那兩隻魔蠱,喃喃自語道:「不可以……師兄怎麼可以不認我……師兄!」
他猛地抬頭,心底莫大惶恐,真真切切意識到沈越山要和他斷開關係,反應過來驚慌想去求得沈越山原諒,可起身剛追幾步身上受得傷便讓他無法在前行半分,只能眼睜睜看著容荒抱著沈越山離去的背影。
「師兄!我都錯了……你聽我解釋……」
還未走遠,聽到秦懷易從後面傳來的聲音,沈越山嘆息一聲,闔眸靠在容荒身上,靜靜任他抱著向前行。
容荒笑了一聲,道:「義父上次還護著他,這回他被打成這樣,義父不看看?」
沈越山眼皮抬也未抬,疲憊道:「以後不會了。」
他承認上回攔著容荒,是有些私心,除開身份這一層,那孩子畢竟是他一手帶大,他無法看著秦懷易死在面前。
但以後。
他不會在管秦懷易死活。
容荒低聲:「義父承認上回是在護著他了?」頓了頓,他眼神幽深,緩緩道:「若下回他還敢碰義父,我會讓他灰飛煙滅。」
沈越山未應聲,呼吸勻稱像是睡了過去,容荒垂眼凝視了會兒靠在肩頭的沈越山,眸色暗了暗。
第24章甜的,某人喜歡
沈越山做了一場夢。
一場極長的夢。
夢裡終年覆雪的饒月峰,星辰殿前,他藥浴過後一席單薄白衣,與大雪之下研習劍術。
那時師尊要忙閉關飛升,無暇顧及收的弟子,念其根骨絕佳,便將那位十幾歲的少年帶到他面前。
年少時的秦懷易眼神純澈,初見一面,便呆站在原地不動,兩眼發直盯著他練劍。
劍風似要割裂風雪。
沈越山猶記得,當時他收了劍後,說:「小師弟年紀委實小了些,我過得粗糙,怕你不習慣,日後得委屈你隨我一同修行了。」
然後這一修,便是三百餘年。
期間師尊飛升失敗,與洞府坐化,他繼任了庚辰仙宗的宗主,替師尊繼續教導小師弟。
原本那柄靜蟬劍,是歷代庚辰仙宗宗主的本命靈劍,沈越山早已有了自己的本命劍,見秦懷易想要這把劍,便讓給了秦懷易。
繼承了靜蟬劍,秦懷易順理成章變成少宗主,卻不知在什麼時間起,秦懷易慢慢開始與他生疏。
「天命」讓他背負巨大重擔,因此只能終日困在饒月峰日復一日的修行。
只有秦懷易惹禍生出事端時,沈越山才會離開饒月峰去處理一番,亦是為數不多的見面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