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裡是人間,凡人分不清什麼是修士,修士在他們眼中是遙不可及的仙人。
所以百姓們十分熱情,絲毫未聽勸,簇擁著沈越山與容荒二人便到了一家驛站,清理出最好的房間讓他們居住。
「二位神仙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有任何需要只管提。」當地鎮長緊張擦著汗,拘束道:「犬子馬術不精,衝撞了二位,切莫往心裡去。」
沈越山無奈道:「不必如此,也怪我們站在了路中。」聽到街上似有敲鑼打鼓的聲,他問:「濟世鎮最近是要舉辦什麼活動嗎?」
鎮長見沈越山好說話,放鬆了不少,笑容可掬點頭道:「是,我們這裡原本叫大榕鎮,只因千年前被神仙帶走了一位仙童,留下一副神跡,說那位小仙童未來能拯救蒼生,故而改名濟世鎮。」
「最近這段時間,便是小仙童當年被帶走的日子,先人們特意將這三日立為了紅緣節,這三日也是操辦喜事的大日子,會有十三位人共同結親,屆時還請二位仙人做個見證。」
容荒低笑一聲,凝視著沈越山揶揄道:「小仙童?」
沈越山面不改色回看他一眼,「閉上嘴。」對轉眸對鎮長道:「非親非故不方便做婚宴證人,我二人觀禮即可,請見諒。」
鎮長立刻擺手笑道:「不打緊不打緊,仙人若有空來瞧一瞧也是好的,馬上就要入夜了,夜裡還有祈燈會,二位仙人如果不嫌棄可以上塔頂觀賞。」
沈越山微微頷:「會的。」
說到此處鎮長也不好在繼續打攪,又和二人說了一下當地風俗,便行禮離去。
屋內恢復安靜,沈越山覺得有些悶,起身推開一扇窗,他們所居住是當地最好的驛站,足有五層,這是最上層的房間。
窗子一開可見遠處大海,黃昏落在沿海線,底下街道人來人往有孩子在奔跑,熱熱鬧鬧充斥了人間煙火氣。
與記憶之中的地方似乎相同,卻也不同,模糊陌生。
沈越山也說不清為什麼會突然想看海,來了這裡又覺得心底空落落,他在窗前站了好一會兒。
忽然,一個帶著半張異獸面具的腦袋從窗外緩緩冒出,笑嘻嘻朝他打招呼:「沈仙君好啊,後面那位不知道是仙是魔的也好。」
沈越山長睫微垂,盯著席玉江不語。
席玉江唏噓道:「幸虧我跑得快,差點就被玉黎老兒打死了。」
容荒指尖在膝頭輕點,長眸輕眯道:「就不怕被我打死?」
「我瞧您和沈仙君都不愛管閒事,再說天府大會上的種蟲也不是我放的,哪能怪我。」
席玉江手腳並用從窗外爬進來,身上血跡斑斑,全是劍傷,他狼狽坐在地上:「玉黎那孫子像瘋了一樣追著我殺,他那逐亘算得太准,我跑不掉,只能借沈仙君這裡躲躲了。」
沈越山低眸道:「那你說說,種蟲誰放的?」
說話間,行露已經握在他手中,薄薄的劍身散發瑩瑩寒光,神色冷漠看著席玉江,大有隨時動手的傾向。
「別別,沈仙君有話好好說。」
席玉江認慫,道:「我被關在水鏡里上千年,當年在水鏡里追殺你,我已經把我從魔族帶來的所有東西使完了,除了一頭黑蛟就沒了,黑蛟還被那位給殺了,為了逃出水鏡我連本命真元都消耗了,真的什麼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