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好像是當歸,可以挖回去!」
「還有這個,是雞血藤!」
秦艽看著大姐像小孩尋寶似的,一會兒驚呼,一會兒雀躍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很快姐倆就找了滿滿兩背簍的草藥。
下山的時候,太陽還沒升到當空,遇到的社員們都知道她們是去找草藥,也不會多問,畢竟這些藥他們去看病的話,來娣也是近乎免費的給他們的。
甚至有好心的老大娘老大爺,還會給她們塞倆紅薯土豆,「你們家姊妹多,拿回去烤著吃,啊。」
秦愛蘭已經很久沒感受過人與人之間的關切了,住鋼廠大院那幾年,劉家不會做人,跟大部分鄰居都不和睦,壓根沒人願意跟他們來往,更別說給點吃的喝的。
「大姐你別多想啦,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體調養好,奶還等著你照顧。」
責任心和使命感,讓這個長女挺直了脊樑,「好,我保證啥也不想,我現在就想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姐倆說著,剛走到家門口,就跟剛從隔壁院裡出來的劉寶珠撞上。「哎呀來娣你們回來啦,那天可真謝謝你啦,陳老師好多了,本來想要好好謝謝你的,但我們家青松不放心,還是帶他上縣裡看了……畢竟,你只是個獸醫嘛。」
「對,我專醫你這樣的。」
劉寶珠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罵自己畜生,「你!」
秦艽眼神都沒給她一個,關門,放兔子。
她今天心情好,因為剛剛接到賀連生電話,他馬上就要調到石蘭省,倆人即將結束分居狀態,她能不高興嗎?
*
等啊等,這一天,剛下課準備去飯堂,忽然劉幹事就抱著厚厚一沓試捲走進教室——臨時突擊要考試!
眾人大驚,不是說理論結束上臨床嗎,咋忽然又多出來一場考試?這場考試是不是還得篩掉一些成績不好的,要是被培訓班開除,以後回家都沒臉見人。
於是,哪怕是有基礎的,也不敢馬虎,試卷上只要有空白的地方,等多寫幾個字是幾個字,萬一就給碰到正確答案了呢?
兩個小時一到,甭管寫沒寫完,劉幹事就勒令所有人停筆,要是有還繼續寫的,情節嚴重直接開除,所有人戰戰兢兢放下手中的鋼筆,眼睜睜看著只做了三分之二的卷子被收走。
「兩個小時做這麼多題目,我好些拿不準的都沒來得及猜一個……嗚嗚……」
「我最後兩個簡答題還沒來得及寫,咋辦啊?」
「完了完了,我肯定不會及格。」
「……」
秦艽上輩子輔導趙海洋兄妹倆作業,對於應試教育的考試環節很有心得,知道怎麼分配時間提高效率,所以同樣的時間裡不僅做完所有題目,還認真的檢查了一遍。
大家見她這麼沉著冷靜,估摸著又是跟上次一樣的穩操勝券,有女生大著膽子跟她對答案,對上了就歡呼雀躍,對不上又愁眉苦臉,一時間教室里熱鬧極了。
「好了,靜一靜,卷子今晚我們會組織人員批改,成績明早就能公布,現在大家先帶上筆和紙,按照下面的名單分組,來一趟帶教室。」
眾人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分組跟著去。
「怎麼辦啊秦艽,我理論肯定過不了……嗚嗚……」同桌哭兮兮。
更讓她絕望的是,沒多久先出去那幾個組回來,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原來,這是第二場考試,考試重點是中醫四診。
就是由老師假裝病人,模擬的是看病場景,從「病人」踏進診室那一刻開始。很多學員以前從沒接觸過門診,哪裡懂這些啊,有一來就要給「病人」打針的,有讓去做檢查的,還有的倒是沒把病人支走,對於四診卻毫無章法,東一棒槌西一榔頭的,當場就得了個不及格的分數。
更關鍵的是,每個人考到的題目都不一樣,有的主訴是眩暈,有的是腹痛,有的是噁心,就是想照抄也不行。
「這樣,你進去以後先問病人哪裡不舒服,然後問這種不舒服持續多長時間了,中途去哪裡看過,吃過啥藥,做過啥檢查,這些是現病史,然後再問既往史,按照咱們的《十問歌》進行,還記得嗎?」
同桌趕緊點頭,「記得,上次你讓我背的。」
「記得中途一定要配合切脈和望診,這兩項才是最重要的。」很多學員就是只顧著問病史,把中醫精髓給忘了。
「等一切都做完,再下診斷,而辯證綱領無非就是八綱、臟腑、經絡和病因……」
她本來只是小聲教同桌,但大家實在是太緊張了,沒人說話,很多人下意識就豎起耳朵……隨著她的娓娓道來,原本緊張的學員們也漸漸冷靜下來,等到她說完,竟然意猶未盡。
「哇,秦艽同學你說的跟老師說的一樣耶!」
「也不一樣,秦艽同學講的更系統,更具體。」
「啊對,老師講的我聽不懂,但秦艽同學講的我都聽懂了。」每一個詞都是老師講過的,可他們沒辦法聯繫起來,此時秦艽就像把散亂的珠子一顆顆串起來,逐漸串成了一條精美的項鍊。
秦艽笑笑,沒想到自己還有當老師的天賦,這算是上輩子輔導作業差點被逼瘋的「福報」?
很快,同桌那組進去,十分鐘後出來,大家神色都不像前面幾組的鬱悶了,至少同桌就拿了7o分,已經大大出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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