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打断:“您别渲染的你?们家好像皇宫似的,多少人?挤破脑袋要进?来。”
“还选我做孙媳。”她冷笑:“我是有很多闪光点,不过你?们一个都不配。”
颜明萤愣住。
温岁大概能猜到她拐弯抹角地想聊什么,厌恶感油然?而?起,“您不开门我就喊人?了。”
“温岁,祁鹤因为跟你?离婚现在状态有些?不好。”她干脆直说了,“慈城的两?家公司,包括悦词,他都甩给下?面的人?,偏要跑来老远的英国经营minteton的分公司。”
“你?登机那天,他直接从?二楼窗户跳下?去找你?,回来的时候手上都没几块好肉,玻璃碎片扎得血肉迷糊也一声不吭,没休养好就又要走。”
“我劝不动?他了,快过年了,他家也不回,樨园也不让人?进?。”颜明萤满眼的心痛,“这?次见到他,他瘦了很多,也不爱说话了,我儿子他不是这?样的,温岁,你?去劝劝他,或者你?们…复婚……”
“复婚?”温岁不可思议地摇头,“催离婚的是你?们,求复婚的又是你?们。”
她向后放松地靠在椅背:“你?儿子的问题,我这?个外人?可解决不了。”
“毕竟——你?当初对我没有信心,现在也可以没有。”
颜明萤的柳眉渐渐绞紧。
她似乎有些?不满温岁对自己说话的态度,就像没当回事的样子。 但很快她就收到了另一个令自己难以接受的消息。
温岁问她,以一种极其?混不在乎,甚至可以说是当笑话当谈资的姿态:“你?知道祁鹤宁愿当第三者也想复合吗。”
女人?的瞳孔猛地放大。
“我答应他了,他很开心。”
颜明萤重重地拍桌,风韵犹存的姣好面容第一次出现裂痕,“你?这?是在羞辱他!”
“不及他万分之一。”温岁毫不胆怯地回视她。
呼吸大乱,颜明萤瞪着她,一字一句地砸。
“温岁,你?……你?真有本事。”
女孩将?手搁在肚子上,不再去瞧她,颜明萤泄完,身体僵硬地落座:“不行,不行,你?跟他断……”
“看过电视剧吗?”温岁十指交叉叠放在胸前,“豪门婆婆面对灰姑娘,唰唰签个支票。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之类的戏码。”
女孩说了个数字,“过完年汇到我卡上,我立马就踹了祁鹤。”
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颜明萤惊觉已经被她牵着鼻子走,“你?真能这?么狠心?就这?样把他对你?的爱当作筹码?”
他对我的爱?温岁听到这?句话只觉得玄幻。
那天晚上在地下?停车场,祁鹤喝醉,她的唇掠过他,他抱着她说过一些?话。
都说酒后吐真言,他喝醉的样子确实跟平常完全不同,至于说的话。
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他人?很高,肩也宽,衣服的面料很绵软还清香,温岁没什么灵魂地被他拥抱着。
他很久没抱她了,因此格外珍惜,他仍保留着以前的习惯,拥抱的时候喜欢捏她的后颈。
对于虎豹来说,那是猎物最脆弱的地方,从?前的他很享受这?样的掌控欲。
但他现在改了,不再是捏或者轻轻地充满情欲地掐,他的手掌会温柔地覆在上面,保护她的脆弱。
也有另一种意思,保护她的脆弱也在保护她不受别人?的觊觎。
他说想带她去周游世界。
对于醉鬼一时兴起的唠叨念,温岁向来左耳进?右耳出当废话。
所以她基本忘光了,他说的真挚的念想,规划进?的有她的未来。
温岁走出包厢。
门沉沉地合上,她的心情无?比舒畅。
只是在走入会厅时,女孩望着祁鹤的侧影,多看了几眼。
他剥完虾,理完肉和菜,坐着静静地等?她回来。
水晶吊灯的白光爬上男人?的肩背,晕开凄清的光晕,他像是还在思考还能再做点什么。 担心做的事太小太细,可轰轰烈烈和细水长流都是爱的形式和表达。
碗里的菜冷了,虾逐渐干瘪,失了鲜味,他都没能等?到温岁回来。
他坐在台下?,望着璧人?的新郎新娘,一瞬恍惚,台上的新郎变成?了自己。
热闹和冷清,欢笑和寂寞形成?鲜明的反差,他能联想到自己的婚礼,温岁也一定会联想到。
没有戒指,只有简简单单的婚纱,寥寥几个的客人?,她咽下?渴望和委屈。
手捧的鲜花是不敢言说的暗恋,通路的尽头是暗恋的终点。
见证过的越盛大,心里的落差就越填不满,一腔孤勇地走到底不回头就会有多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