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虽认为便是郭开再丧心病狂当也不至于对他下毒手,毕竟此处乃是周王驻扎之处,魏兴郡郡守欧阳正治下,若是敢动手莫说旁人便是欧阳正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但架不住杜通的言语,苏叶转念一想,似乎也是如此,如今他已是来到了一个独属于武夫的时代,手握重兵的武夫都敢于向皇位伸手,更何况是对他这么一个小小的都尉?
既是如此,便是再如何考虑旁人的险恶用心都并不为过,“既是如此,那便劳烦兄长了。”苏叶朝杜通抱了一拳。
杜通那肥胖的脸上并未如以往那般似乎眉眼带笑,他神情严肃,沉声道:“贤弟莫要如此客气,如今你我之命运被绑在了一起,你之不测,便是我之祸事,切莫大意才是。”
苏叶闻言,心中感动,嘴上却是不表,只是重重点了点头,既是已经做好了安排,苏叶便随意找了一个空闲的屋子。
这处已经被郡兵弃用的屋子打扫得倒是干净,陈列倒是也简单,只摆放着一张只够单人大小的床,距离床不远处便是一个足以容纳六人坐下的圆桌。
圆桌旁有六个圆凳,圆桌之上摆放着一套茶具,这便是屋子中一眼能看到的陈设。苏叶推开门进了屋子,这才见到房门后的墙上还挂着几幅名家字画,当然,自然都是赝品。
这几幅字画给这间屋子增色了不少,不至于令其十分单调,当然,此时苏叶心事重重,自然无心观赏房内的字画,他将甲胄脱下,换上一身宽松的衣物后,便拎来了几桶水,草草沐浴过后,又换上了仅有的几件华服。
做完这几件事,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时分,未免错过郡守府的宴会,他便带着李进骑马朝着郡守府而去。
魏兴郡的郡守府,作为整个魏兴郡最高官员的工作所在,自然是整个魏兴郡除了防备赵军的嘉峪关之外最为要害的地方。
其虽然建在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但郡守府各处入口都有身穿甲胄,手持利器的士卒把守,寻常人不能接近。
这一日,对于郡守府的奴仆们来说是一个痛并快乐的日子,因为他们的郡守大人要在郡守府中宴请此番进攻赵国的将军和有功的士卒。
清晨一大早,他们便在府衙之中四处忙碌,做菜的做菜,打扫的打扫,各司其职,好不繁忙。
虽然累,但他们心里还是快乐的,毕竟这是一件与有荣焉的事情,此番进攻赵国的有功将士受到郡守的邀请来到郡守府,这是他们可以和后辈子孙吹一辈子的事情。
时间一晃眼便到了傍晚,郡守府中张灯结彩,便是门口的石狮子脖颈处也挂着红花,好不热闹,郡守府的大门大开,不仅有郡守府的管家在外迎接,也有郡兵在一旁站立,以免有人闹事。
“这便是郡守府么,当真是好生气派。”距离郡守府大门数十步之外的地方,一个身穿褐色华服的青年不由得出这般感叹。
其身后还跟随着一个身穿麻衣的中年,只不过那中年一看便是青年的侍从,听到青年这般言说,中年男子回道:“魏兴郡乃是帝国一大郡,府衙气派些也是正常。”
青年点了点头,“我以为江城的县衙都已是颇具古风,但如今一看却是与我大周的府衙一点也不能比。”
说话的这二人自然就是已经到了郡守府府衙门口的苏叶与李进二人了,其二人洗漱过后,便从马厩之中牵了战马,直接赶往郡守府,一路上因为路不熟,也绕了不少弯路,但如今到达郡守府门口,才知并未错过时间。
如此心神放松之下,苏叶这才感到了郡守府之气派森严。
李进:“都尉,那郡守府的大门处已经是有不少的宾客进入其中,其中还不乏我龙骧军的将军,都尉若是生怕错过时间,还是需得早些进去才好。”
听到李进如此说,苏叶原本在感叹郡守府的气派的心神这才收回,他定睛一看,见郡守府的大门之处有身穿华服的青衫中年脸上挂着笑容,频繁的迎接着前来的宾客。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是已经进去了十数人,苏叶见此,知道自己再不能耽搁,便策马向前,到了郡守府大门之前之时,他与李进下了马,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郡守府的奴仆之后,便朝着郡守府中走去。
“两位请留步。”就在这时,青衫中年男子叫住了二人,苏叶与李进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但见一个身穿青衫,嘴唇上留着黑须的中年男子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苏叶道:“不知阁下叫住我二人是有何事?”
那青衫中年道:“在下叫住两位是斗胆问二位一句,可是前来参加郡守大人的宴请的么?”
苏叶:“这是自然,若非如此,也不会在此时进郡守府。”他一脸疑惑,不明白其人为何会这般询问,既是在此时来到郡守府,自然都是前来赴宴的才是。
如若不然,还能是来闹事的不成?
青衫中年闻言道:“既是如此,还请二位出示二位的请柬与在下一观。”此时在郡守府门前闹出的动静并不算小,况且此时乃是各处宾客前来赴宴之时。
中年男子的这一举动,顿时引得了众人的围观。
苏叶皱着眉头看向周边的众人,但见果然前来的宾客手中果然都有红色的请柬,但他确实是受邀前来参加宴会,况且张敦当时也并未给他请柬。
到了此时,叫他到何处去找请柬去?
念及于此,苏叶本就心中坦然,便如实相告道:“在下并无请柬,是受邀前来,许是报信之人忘记给在下请柬了。”
谁知那青衫中年闻言面色一沉,苏叶这坦然的模样在其人看来便是做贼心虚的模样,他径直呵斥道:“你是何处的小贼,竟敢冒充郡守的宾客?手中无请柬也敢来参加宴会,你道这宴会是谁想参加便能参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