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端抓狂了,用颤抖的手指着唐宁怒骂着。
刚来京城就被他揍了一顿,父亲给自己定好的爱妻也被抢了,进入国子监中后,好不容易有个清净的地方,没想到陛下还让他来国子监授课。
本以为这是个可以报一箭之仇的好机会,最终的结果,却唐宁被交口称赞,而自己则被祭酒罚着向他道歉。
这一切,让他无法接受!
“公孙监生,你今日当堂辱骂夫子,按国子监规,老夫可以将你逐出国子监,不过你乃陛下亲允进入国子监,老夫一定会如实禀报陛下。”
萧成彦对着京城的方向拱拱手,厉声斥责。
堂下。
胡承宇完完整整誊写下两诗词,吹了吹未干的笔墨,瞥了一眼胡言乱语状若癫狂的公孙端。
今日他本可以不来的,可他却偏要跟来,跟来也就罢了,可偏偏还要给唐宁难堪。
最后变成这个结果,他也只能叹一句:咎由自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站在这里,是你眼中活生生的人,我从未想过为难于你,而你却视我为仇寇,公道自在人心。”
唐宁只是淡淡看了眼公孙端,再度望向堂下学子:“我志不在国子监,也从未想过能教授诸位,一切皆是陛下旨意,今日唐某授一堂课便逼疯一人,恐怕陛下也不敢让我再来了,我有一言最后忠告各位:世间万物皆有学问,格物方能致知,坐地空谈不可取,下课。”
说罢。
唐宁迈步走下讲台。
世间万物皆有学问,格物方能致知,坐地空谈不可取。
国子监学子们品味着这句话,望着唐宁的背影远去。
“恭送唐师,敢问唐师志在何处?”
纪长卿起身一礼,高声相问。
“男儿何不带吴钩,壮志凌云赴边州。
封狼居胥关山外,饮马笑谈万户侯。“
唐宁头也未回,遥遥挥了挥右手。
背后。
是鸦雀无声的国子监讲堂。
以诗明志,这是何等的志气!
“我自幼跟随父亲学文舞墨,自诩经史子集无一不通,以父为榜样,如今看来,不仅才学不如唐宁良多,志气更不及他分毫,胡承宇,你还有什么不服的?”
胡承宇喃喃自语,手上默默抽出了另一张宣纸,提笔而就。
“祭酒,学生今日想从国子监退学,还望祭酒恩准。”
纪长卿手捧一张书纸,来到萧成彦身旁高高举起。
“祭酒,学生几个也想从国子监退学。”
又有几人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祭酒,还有我们!”
门口又挤进一群学子。
“这……你们这是为何突然想退学了?”
方才回过神来的萧成彦,瞠目结舌望着围过来的众多学子。
“男儿何不带吴钩!”
纪长卿与一众站着的学子仿佛约定好了一般,异口同声。
“不准!想要退学,先回去问过你们长辈去!”
萧成彦留下一句话,扭头而去,可背在身后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此明志之诗,可谓大夏屈一指!
让他这个年过甲子的老人,读起来都不禁热血沸腾。
男儿何不带吴钩!
壮志凌云赴边州!
封狼居胥关山外!
饮马笑谈万户侯!
高昂的朗诵声,在国子监内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