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四五个贵女坐着,顾凉一进门,好几个都起来迎。
顾玉珠的事叫皇帝压了下去,用二人编造的借口粉饰了一番,但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
一个个看过去的眼神都带着轻视,顾玉珠却丝毫不尴尬,兀自喝着茶。
不少贵女赶上前来跟顾凉寒暄:“顾三小姐,好久不见了,身体好些了?”
“好多了。”
这时,一个不友好的声音插了进来:
“真的好了吗?这身上的伤好治,心里的伤怕是不好解决吧?”
顾凉抬眸看去。
怪不得说话这么冲,原来是跟她结过怨的林家女林如月。
当年林如月为了嫁院使公子,在宫宴诬陷遭其轻薄,不巧被顾凉坏了好事,从那时起便积怨了。
顾凉微微一笑,“林姑娘,我还想谁会这么问。太医院使家的公子不过是好意做了件善事,就被你登门撒泼纠缠了好几个月,还不惜污蔑逼婚。想来是以己度人,才以为天下女子都像您这般?”
林如月表情一垮,“顾凉,你装什么呢你,说我缠着贺逢,你之前不也是缠着秦王吗!谁相信你真的就放下了。要么说还是你手段高明,说着放下了,实际上以退为进,左右逢源。”
“我起码一心一意,不像你一边纠缠秦王,一边吊着镇北王。”
林如月就是为了报当年的仇,才将顾凉约来的。
她要让顾凉跟她当年一样,也颜面扫地!
顾玉珠兴奋极了,她求着顾凉也要跟来,就是要看这出戏!
她就知道,林如月宴请顾凉一定是另有所图!
如今邺京谣言纷纷,林如月怎么可能会放过羞辱顾凉的机会!
顾玉珠起身阻拦,假意反驳,实则套话:“别吵了,怎么吵起来了。如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妹妹怎么勾着镇北王了!”
林如月不屑,“你去街上打听打听,现在邺京都传遍了。”
“前脚为了秦王抗婚,死也不肯嫁镇北王,结果后脚就收了镇北王府送的礼,一箱又一箱,居然还收了贴身的禁步藏着。”
“你也是好本事,什么时候教教我们大家,怎样才能脚踩两只船,还不翻的?”
顾凉抄起边上的酒壶泼了过去。
泼头一杯酒辣的林如月抱脸乱窜,母鸡似的乱叫。
“啊!顾凉你做什么!我的眼睛!!好疼啊!”
顾凉慢条斯理的放下酒壶,道:“林姑娘嘴巴不干净,我用烈酒好好帮你洗洗。”
林如月:“顾凉我杀了你!”
屋内乱成一团,顾笙十分惊慌:“怎么办啊大姐!要不要请大夫来!”
“都让开。”
人后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一个姑娘走上前,拉住林如月的胳膊。
“没事,去洗干净就行了,闭目几日就没事了。”
顾凉挑了下眉头,她方才过于沉默,以至于顾凉都没现,贺家这个女儿竟然也在这儿。
贺酒心说先拉着她出去清洗,可林如月痛疯了,根本控制不住。
在楼梯上就大骂起顾凉来。
“不要脸脚踩两条船的东西!早晚有一天镇北王能看清你的真面目!秦王也绝对不可能娶你的!你以为你以退为进左右逢源,就能得偿所愿吗?!”
顾玉珠躲在房内,听着林如月疯子一样的咆哮,好险没笑出来。
酒楼上下客人都听呆了,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几个书生颤声指着她:“这、这人疯了吧!快别说了!”
“刚才被带走一个,不想活了吧……”
“快别说了!北镇抚司的又来了!”
贺酒实在听不下去,打算捂住嘴把人带走,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刀剑碰撞的声响。
甫一回头,酒楼一楼已经被一群京畿卫占据。
领头的亮了牌子,“北镇抚司办公。请姑娘让开。来人,抓起来。”
身后的士兵一把将林如月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