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切安好。今日末将前来,是奉大人之命特来相助。”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呈给了荀晏。
荀晏当即便拆开来看,上面只书了一句话。
他看完,眸色转深,问道:“表哥可还有其他交待?”
流景道:“大人将信物交与末将,危急时刻,可于锦州大营调兵三千。有末将在,自会誓死保护表少爷和表小姐安全。”
荀晏闻言点了点头,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
但他知道,虽然有三千兵马可调动,但这是最后保命的手段,若是没有被逼到生死相对的份儿上,这三千人是不能随便调的。
沈濯身为朝廷命官,若是调兵私用,回了京之后也免不了被言官弹劾,他不能给表哥添麻烦。
至于信上所说的办法……
荀晏抿了抿唇,竟然与那日那位叫宁安的小管事提点的话不谋而合。
置之死地而后生,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
第二天凌晨,停靠在锦州渡口好几天的货船突然冒出了滚滚浓烟,岸边早起打渔的人和赶早船的人纷纷顿住了脚步观望,不一会儿,岸边就围了许多百姓。
“这是走水了啊?快救火!”
“这不是荀记商行的货船吗?这都停了多少天了,怎么还不开走?”
“听说是被扣押了,都吏大人在清查呢。”
“快看,水面上那些是什么?”
“过去看看!”
码头上一时乱做了一团,救火的,救人的,看热闹的,竟然比早市上还要喧闹几分。
不一会儿,接到报案的衙门便来了一小队人马疏散人群,潜火铺的人也匆匆赶来灭火,而负责巡防的都吏大人却是最后赶来的。
都吏来的时候,码头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只见船上的烟基本已经没有了,船上的人也被6续转运到了岸上,只是江面上黄的、绿的、红的漂了一大片。
许多百姓都拿了兜网在捞,有些有船的,便将船撑到了江中间去捞,甚至有些不怕死的,直接跳了下去,用细密的渔网网了一大堆。
“天啦,这都是上好的果子,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果子呢!”
“这红的,是荔枝,这个时节居然还有荔枝?”
“应该是从外邦运过来的,天爷呀,真是开了眼了。”
“这满身是刺的是什么东西?像个怪物似的。”
“我也没见过,这不会是献给皇上的吧?”
“管它的呢,这么多人都在抢,法不责众,快着点,一会儿衙门增派的人要来了!”
……
衙门的人只来了一小队,而岸边成百上千的百姓在哄抢着漂浮在江面的水果,根本无人能阻拦。
还有无数的百姓闻讯赶来,一时间,这渡口沸反盈天,像是过节似的。
而荀晏和船上的人则站在岸边,被衙门的人保护着,眼睁睁地看着水果被哄抢,一脸的悲痛欲绝。
“都别抢,别抢,这可是贡品啊!”王总管喊得最大声,但周围无人搭理他,就连衙门护着他们的人都被挤得踉踉跄跄差点没站住。
荀晏白皙的面庞上还沾了烟灰,整个脸都是花的,看起来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