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当什么事也没生么?黑线中,是的,现在的我,很容易被他们六个联合起来整死,吞得骨头都不剩。从此,看人脸色、如履薄冰将接踵而至,幸哉?悲哉?但是,我向来不会悲观绝望,弱弱地自我安慰:咱人品还是不错的……吧??
俯视下面结界里热火朝天的场面,十二星象阵,十二道闪电般的剑影,与地面升起的黑色涌流交错相袭,双方主人急跃动,避开斗法攻击,在凌乱的剑光中缠斗,如冒枪林弹雨。尹剑受过伤,体力落于下风,却仍负隅顽抗,行动毫不受伤势所阻,更是以命相搏。漫天卷尘好似风沙过境,皴裂的空间一度惨不忍睹,打成这样,若无一方倒下,便难以停战了——
定睛细看,地上倒着一人,受了点皮外伤,并没死。嗳嗳,决斗别把手无寸铁的无辜市民卷进去啊!转念想到,自己也是手无寸铁……无辜的……然……要进去。
“无殇,代理游戏要收场了?”我淡问。
“夜落大人有兴致……继续玩下去?”死神掩面而笑。
“喧宾夺主,非你所愿啊!”
无殇咯咯笑出:“那么,仅此一回哦,美丽的夜落大人。”言罢,主动飘开,退步让路。
“大人,若要阻止,交给我们便是,您无需亲往。”煦开口。
我略扬手:“他们俩见过你们三个,那种结界里能够映射真实本体,不好变身份,外面强行冲破,会招来麻烦。你们都留在这里,我去。”
“夜落,能格外开恩吗?我就去看一下阿剑,保证不添乱。”璇玑美眸像沾了水似的清亮,信誓旦旦。
“唉——”我按按太阳穴,来到风姿绰约的美女面前,算笔秋帐,揽过她优美的颈项,在其耳边轻语,“璇玑,我不能压你么?”那句气势汹汹的“少拿夜落来压我”,赶巧听到,怎么听怎么觉得对我充满怨气。
“哈?”美女停半秒,猛然仰起脸,泪花扑闪,点头如捣蒜,“能压能压,小落落,压吧,我一定全力配合,”挂在我身上蹭腻,“请尽情地压吧!任君欺压,怎么压都行。”
她好像……很感动,又好像……误会了什么。
“……”
……千钧一间,几片淡紫流光飞旋,将血迷虚寂撕开一道裂口,幽暗喷涌而入,湮没殷红血色。
飞煜未看清生何事,周围已恢复为深沉的浓夜,迷迷糊糊的视线中多了个矮个儿的孩子与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吃力地仔细辨认:是……沣山上风铃家的……管家和……亲戚——那个同自己年纪相仿的冷酷男孩?!他们怎么……
来者——星河与阿穆,炫丽登场。
血魔脸上闪过即逝的诧异,继而平淡施礼:“幽冥使大人,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
“看不下去。”星河照常面无表情。
“你是我的……”阿穆郑重宣布,甩动钩镰刀,横划一斩,强调,“对手。”
“您可真幽默,”黑袍男子血唇微弯了弯,“我们怎会与夜落大人为敌,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主人把你安排给了我,就是说你的生死去留全由我定,接招吧!”阿穆血气方刚地喝出,猛力豁刀横扫,一排强劲的浓黑气波夹带凛冽的刀锋铺天盖地而来。
血魔有刹那的愕然,神色阴霾,仅此一招,挑衅的霸气十足,他果真是不留情面。正欲避开,侧面又射来数道浅紫飞线,急提身跃上夜空。飞线散开成细密网丝盘旋直上,穷追不舍……
阿穆快掠到空中,紧接劈落一招恶诛罚,几把黑色斩刀巨刃从四面切向诛罚之魔。后者沉肃闷哼:与夜落相比,他的手下是讲不通一点道理。百密一疏,自己倒失策了。夜落……不简单,比想象中的更难应付。
屏息凝气,全神贯注于逼近的锋刃,使用金蝉脱壳之法,一件黑袍瞬间被绞成纷扬的碎片,如成片飘零洒落的黑色雪花。
血魔略惊悸于这幕险境:幽冥使者的力量尚且如此,夜落本尊得强大到何种地步,令所有妖魔为之垂涎、亢奋的神之灵力。啊,最完美的夜落,最值得捕获的猎物,最伟大的魔王……他抑制不住内心狂热的激动,身体随之不住颤抖,因为兴奋,从没这般兴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