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去找满仓叔办宅基证了。
婉玉提了几天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儿。还好,只要能赶在二叔结婚前把证办下来,自家的房子就多了重保障。
天越来越冷,离过年越来越近。
正吃着晚饭,小叔抄着手,过来说:“大哥,娘喊你过去一趟。”
妈妈忙问小叔吃了吗,招呼他再吃点儿吧。小叔说不了,转身回去了。
妈妈说:“西院有啥事儿了,还专门来找,你昨个不是还去了吗?”
爸爸赶紧扒拉了几口饭:“谁知道呢?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好了,我走了。”
婉玉也和爸爸一样,赶紧吃了几口,说:“我也吃饱了。爸,我跟你去吧。我想爷爷奶奶了。”
“晚了,明天再去吧。”爸爸说。
婉玉站在门口,看着爸爸。
大勇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说:“我也去,我也去!”
“你先吃饭,碗里的饭不吃完,是长不高的,你不想变成一个小矮子吧?”婉玉哄他说。
大勇很乖的坐下吃饭了。
爸爸抱着婉玉往外走,外面的冷风吹得婉玉一哆嗦,爸爸把婉玉的帽子往下拉了拉:“天多冷,在家里不好吗?撵着我干啥?”
婉玉不吭声,天真的又冷又黑,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
婉玉心里哀嚎:要不是因为奶奶特别爱作妖,这天,谁想出来谁缺心眼!
奶奶先关心似的问了问大勇乖不乖,家里的生意好不好,爸爸做人向来低调,说:“就那样,还行吧。”
奶奶说:“你爹今天又去赵庄给石墩看好,亲家应允了,说只要准备好了,等明年就让办事儿。”
爸爸说:“好啊。”
“人家要求有个房子,也没有说新的旧的。”
“那真是个明白人家。”爸爸有点儿感激地说。
“嗯,我当初就是看上她家里老人都是清楚人,心底儿好。”奶奶说,“你结婚时候,好赖你爹俺俩给你收拾了一个院子。轮到你二弟,咋也得给他盖几间房,收拾出个院子来。”
“应该的。”爸爸说。
“你是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他们都看着你。都说大哥当家,你看看,你二弟的房子该咋盖?”奶奶把皮球扔给爸爸。
“娘,你说吧,我听你和爹的。”
“那好,你分家好几年了,你和春梅年轻力壮,正能干时候,也站住脚了。我跟你爹老了,和你们不一样,不能干喽,你弟弟们结婚,家里条件也是一年不如一年,都得指望你了。”
婉玉看爸爸一听见奶奶说“爹娘都老了”,眼圈都有点儿红了,心说:奶奶还真是个铺垫,煽情的好手,从不记得她下地干过活,也没有带过她和弟弟。说的好像她为了孩子们成家立业,吃尽了苦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