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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夫子之道（第1页）

这日，孔方起了个大早，不再像以前一样，下楼，死皮赖脸地求掌柜的赊食。

只是一梦起来，再见白起，孔方有一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梦中四十年，太长太真，以至于连他也分不清那到底是梦是真？

孔方行至楼下，便有人眼尖，看到了他，给他打了一声招呼，只是这声‘招呼’却没有半分善意，“哟，这不是我们的孔大才子吗？今个这么早就下来用膳了？”

话中，‘用膳’二字咬得颇重，生怕让人听不出其中的嘲讽之意来。

果然，一众食客听闻之后，全都转过头来，不怀好意地看着孔方，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孔方朝那人看去，却是当日在店中讥讽他那人。

若是之前，孔方听到这样的侮辱，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少不得要与此人说道说道。

可是，如今孔方的心境却是不同了。

梦中四十年，无论是真是假，其对孔方的影响却是实实在在的。

听闻讥讽之词，孔方面色如常，径直下楼来，路过那人身旁，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如同路边的野草。

那人明显没有料到，孔方居然会无视他，不由得恼羞成怒。

“给我站住！”这人喝道。

孔方停下了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何事？”

“嗯？”

那人一哽，本欲怒，却看到孔方平静的脸色，莫名地心生惧意。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当初那个落魄书生，而是一头史前巨兽一样！而且这头巨兽正处于暴怒的前奏。

“无……无事。”那人吞了口唾沫，也想作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出来，只是，话一出口，就有些底气不足了。

其余众人离得远，感受并无当事人那样直观，只道本想瞧孔方受辱，却没想，却看到了肇事者出丑。

不过，大家也都是看个热闹不是？至于看的是谁的热闹，这，有关系吗？

一时间，酒楼之中，爆了一阵爆笑声。

出言嘲讽那人，竟羞得面红耳赤，留下几枚铜币，逃似地夺门而去。

可以预知，此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在白氏酒楼出现了。

对此，坐在柜台的白起只是幽幽一叹，所以他才禁止食客在店中闹事的啊！

白起在此界的时间虽然不短了，但白起并未急躁。

这个世界，他只是粗窥一斑，不得全貌，若是冒冒失失地大闹一通，决然讨不了好，因此得慢慢来，急不得。

白起低头提笔，在账本上记上了一笔，唤店里的小厮将之前那人的铜板收了。

就是此时，孔方来到了白起的面前，不由分说，便向白起行了个礼。

白起抬眼，看着是他，于是笑道:“今天还是一壶酒，一笼饺子？”

孔方也笑了，笑得很温和，梦中，便是有了白起的相助，他才能登堂入室，功成不朽，因而对白起的感官越和善了，“正是，麻烦掌柜了。”

白起点点头，朝后厨喊了一声，然后回过头来，笑道:“殿试准备得怎么样？我听说，此次殿试乃是文泰老相公出题，你可有把握？”

何止有把握！

孔方心中暗道，只是脸上仍是一副平淡的模样，在梦中，当年他考中殿试，正是文泰相公出的题，如果不出意外，连今年的试题题目，他都知道了。

虽说如此，孔方也不会将心中所想说出来，搞不好，状元没当上，先被人告，治了个舞弊的罪。

只是嘴里说着:“尽力而为。”客套罢了。

白起也是勉励孔方了几句，孔方也配合地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待孔方离了柜台，带着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却是没有看到，身后的白起，此时也是嘴角慢慢勾起。

……

在白氏酒楼用过早饭之后，孔方匆匆离店而去。

算上时间，现在已经是乙王十三年的八月二十二了。

孔方依稀还记得梦中的今日，西直门生了一件大事。

乙王的太子呙芏，在今日出西直门时，被成康国派来的细作刺杀。

人受伤不轻，还落下了病根，最后在乙王三十四年的时候重病缠身，旧伤复，一命呜呼了。

之后，孔方在讨伐成康的檄文中，便有此一条。

不过，如今嘛……

孔方不打算让历史重演，梦里，就是因为呙芏的死，乙王性情大变，从一代仁君，迅变得刻薄寡恩。

若不是，孔方手腕高，几乎将乙王架空了，说不定早就下去陪太子去了。

所以，呙芏不能出事！

孔方经过梦中的四十年，早就变成了一个利己实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