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吉尼亞目光一轉,顯然已經明白了莉莉安的意思,「人類?」
莉莉安微微勾起嘴角,笑意淺淺,「人類。」尤其是小人魚家的小王子——莉莉安可以直接承認,她對這個無謂謀面的王子殿下,懷抱著惡意。
人類作為外人,絕對意義上的外人。先,他們不知道海底的情況,對海洋的威力和勢力全無了解,這種空白的印象是非常值得重視的;其次,他們的野心都在6地,眼裡只有6地,不會想要入主海洋,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看輕海洋。
只要能組織或者編造一個有的局面,肯定會有效果的。
就在他們一同邵商討大事的時候,維吉尼亞忽然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停下,目光清冷。莉莉安原本還有些古怪,但是細細感覺,臉色驟然就變了。
站起身來,面對著沒有人的方位,維吉尼亞直接開口,「露餡了,就出來吧。」
在場的其他人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們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人在這裡。而維吉尼亞不會出錯,這就代表著——也許他們要有麻煩了。頓時全部緊繃起身體,緊緊地盯著維吉尼亞所說的那一處,甚至提前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哎呀,別把我說得跟小賊一樣嘛,」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些許蕩漾輕挑的語氣,人還未見,似乎就可以預想到她那慵懶妖嬈的模樣。任塞緩緩現身,一手輕輕地搖著扇子,笑意盎然,一點都沒有被抓包的不好意思,目光流轉皆是風情,「冷靜冷靜,你們打不過我的。」
這麽多人在眼前虎視眈眈,任塞卻還是一副優哉游哉的模樣,實在讓人不滿。但任塞似乎對自己的不受歡迎毫無察覺,「吉娜,這麽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啊?」
還一副熟稔的表情。
更想不到的是,這個陌生的漂亮女人一轉眼,又對在場的另一位拋媚眼了,「小莉莉,不和他們解釋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嗎?看著師傅我被敵視圍觀,你好狠的心吶~」
這個「師傅」一出來,現場顯然有人回想起了不久之前施法現場,似乎就有一抹半虛不實的人影,長相好像有些許相似???
妖女任塞——這個如雷貫耳的名號在他們心中浮現,鮮紅的幾個大字震得他們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被任塞點名的莉莉安原本還想作壁上觀,被識破了意圖也只是神色淡淡地起身,尊師重道地施行一禮,端的是恭順乖巧,卻話中帶刺,「只是不知道師傅為什麽會在這裡?說好了放我磨鍊,卻暗處跟蹤,哪有這種道理?」
任塞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裡不對,優哉游哉地扇著扇子,「問你啊?再怎麽說,也是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孩子,我放心不下,不可以嗎?」任塞也不是傻子,雖然對自家徒弟這些日子的轉變聽之任之,但如果這是她自己思緒轉變那便也算了。若是被有心人胡亂牽引利用,那麽她一定會讓那人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眉目含情,任塞輕飄飄地斜向維吉尼亞,笑得如沐春風,卻讓人平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覺得背脊發涼。
有殺氣!維吉尼亞面不改色,背過手看向任塞,「你們先離開,我和任塞有話要談。」
「你約我?好啊,」任塞自顧自地上前坐下,長腿交疊,一手撐著下巴,轉眼看向正要乖乖離開的莉莉安,「別人可以走,但是你要在外面等我。」
莉莉安動作一頓,隨即點頭稱是。
看著莉莉安離開的背影,任塞轉向維吉尼亞,頓時冷哼一聲,笑意轉淡,「我才是她的師傅,你手不要伸太長。」總是揚起的輕挑語調沉了下來,給人一種深沉的錯覺。
「恕難從命,你的小徒弟註定與我牽扯不斷,就算是你也無法阻攔,」見狀,維吉尼亞不由得勾起唇角,帶著輕嘲的意味,「但是如果你肯出手相助的話,也許她擺脫我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任塞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沉默著思索片刻,竟然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她欠你錢了?」沒等維吉尼亞說話,她又自顧自地推翻了自己的猜測,「那也不至於賣身給你啊,再說了,我妖女任塞的面子,還抵不上幾個臭錢嗎?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比那嚴重得多。」維吉尼亞只當做沒聽到她那脫線的言論,淡淡別開眼,挑著重點、隱去部分內情,向她講述了那個即將到來、可能成真的「預言」。
起先,任塞還能百無聊賴地聽著,可是那個雲淡風輕的表情一點一點地變化了,皺起眉頭,疑惑又驚訝。任塞用一種不可言喻的目光審視著維吉尼亞,「你做夢做傻了吧?」
「你是說,你從你的人魚好友中偶然聽到了某個針對巫族的計劃,然後一占卜,發現了我們會被滅族的『未來』?」任塞只是笑,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樣。
「你在質疑我的占卜造詣嗎?」她笑意輕挑,維吉尼亞卻毫不在意,一臉淡定從容的認真表情,在這種時刻還是很有可信度的。就連任塞,都不由得在她的目光下,稍微挺直了腰板。維吉尼亞冷哼一聲,「你不信,那就可以走了。反正我們今天聚集在這裡的人,全都是機緣巧合之下探知到這一個可能性的人,很多人此前從未聯繫和見面過,這個你不信,可以查。」
「巫族可能正要面臨幾千年來最大的浩劫,」維吉尼亞站起身,一手背在身後,長發落在肩後,頗有一種仙風道骨的風味,「我起先也是不信,但是預兆太多,無法放心。閉關查閱無數典籍古書之後,我從一本失傳的獨門典冊《加比海圖》看到了一段關於多年後巫族蒙難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