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后娘娘已经把婚事给定下了,几位皇子再惦记,也没有办法。
只是可怜了她的外甥女,被这么一遭祸事牵连,坏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孟氏回府的时候,狄绪方不在府中。周筠之穿的还是一身男装,孟氏让周筠之赶忙下去换衣服,又派府中的下人把狄绪方给喊回来。
出了这样的大事,家里的主心骨得在。
马上就要入冬下雪了,这么冷的天,再强健的人在水里泡了一遭,怎么都遭不住。
周筠之才回到狄家的院子里,脸立马就烧红起来。
海棠担忧道:“小姐,您的脸?”
周筠之自己不觉,只是觉得脑子热热的,有些烫。听了海棠的话,这才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冰冷的手触上灼热的脸庞,对比十分鲜明!
周筠之立马道:“去厨房烧碗姜汤过来,温热的汤水备上,再另外准备一些凉水,拿帕子打湿了,敷在我额头上!”
“是,小姐。”
在周筠之的指挥下,屋内的丫鬟婆子有条不紊动了起来。
周筠之喝了姜汤躺在床上,饮了些茶水,还在额头敷上了帕子。
孟氏的院子隔得有些远,知道消息的时候迟来了一步,见到周筠之躺在床上,她很是自责。
孟氏抓着周筠之的手关切道:“怎么一会儿不见的功夫,都这样了?我去宫里请个太医给你瞧瞧!”
周筠之回到宴会的时候,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推周筠之下水的宫女那里,加上她换了身衣服,当时看着并无大碍,便也没人说请御医的事。
周筠之躺在床上,语气中染上几分虚弱道:“舅母别担心,我就是泡了会儿水!等寒气散去就好!”
这法子是她前世遇到一个乡野大夫后,从那大夫那里学到的。那大夫说了,这头疼感冒有许多不同的处理办法,得分门别类对待,她这种便是其一。
不算太严重,只要温度降下来就好。
“都烫成这样了?我怎么能放心呢?我快躺着,我去给你请太医!”孟氏固执道,转头吩咐府中的下人拿着狄绪方的帖子去太医院找人。
周筠之并未阻拦,毕竟舅母也是关心她,她这个做晚辈的,接受来自舅母的关心,也是一份敬意。
太医院离狄家有些远,等太医过来的时候,周筠之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丫鬟们一直换着她额头的冷帕子,不曾停过。
迷迷糊糊间,周筠之在梦中听到了不少人的声音。
有舅舅的,有舅母的,还有几个年轻男人的。这些声音伴着往日的一些不开心记忆,一股脑涌进了身体里,让她的身体分外不舒坦,甚至还头疼得厉害。
似有人一直在梦中追着杀她,要她的命!
周筠之猛地睁开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海棠和妙音似乎累了一夜,这会儿正趴在离她床榻很近的桌子上睡着了。
桌上的蜡烛还未烧尽,炉子里的安神香静静燃着,这一切像梦又不像。
周筠之仰着头,从肺腑里呼出了不少略微灼热的鼻息,头还在隐隐作痛,但是比起昨日已经好了不少。
她又抚了下自己的脸颊与额头,只有额头还有一点点的烫,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了。
周筠之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这声音率先惊醒了妙音,“小姐,您醒了!”
妙音揉了揉眼睛,率先走到周筠之身边,替她拿下额头的湿帕子。
海棠也6续跟着醒了,擦了擦睡觉时不小心流出来的口水,立马又忙活起来。
周筠之住的小院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热闹起来了。
狄绪方带着孟氏过来探望了一眼,几位孟家表哥也过来了,但因为是女子闺房他们不方便进,只是站在院子里转了转,吩咐下人送了些东西过来。
连带着宫中的赏赐也6续送来了狄家,另外还有一道赐婚的圣旨和别的赏赐,送到了周家那边。
孟氏怕周筠之劳累,只把事情简单跟她提了一遍,还有卫沉霁派人送药过来的事情。
听到卫沉霁这个名字,周筠之面上清醒了几分,开口道:“舅母,等我病好了,邀卫沉霁来府上一趟吧。”
孟氏点点头,“好!”
本朝男女大防虽是要紧之事,可定了亲的人家,相互走动没什么奇怪,更不会有人风言风语。
昨日孟氏派人去打听了一番,知道了卫家大概的情况。
卫沉霁父母皆已病逝,高堂之上只有一个祖母。虽说门第破落了一些,但胜在家里简单,没那么多烦心的事。
孟氏还派人打听了卫家人的风评。街坊邻居都说了,卫家老太太是个顶好的人,时常在城外施粥赠衣,救了不少小乞丐。
听到这些孟氏心中大安,老太太性子好,定然不会为难进门的新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