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顿了顿,令景詹心猛然一提。
“不过什么”他敛眉沉目。
“不过,虽解开了易情术,但并不会消磨其间的记忆。因而在易情术解开后,受记忆影响,不论是施术之人还是中术之人,感情多多少少会生一些变化,就比如”
老道望着景詹蹙起的双眸,缓缓道“比如太子妃娘娘依旧对您冷漠如初,那她便是真的不喜欢您了吧。”
殿中顿时陷入沉寂,景詹在一瞬间迸出的杀意令暗卫将剑逼近了一寸,锋刃割开脖颈,血珠顺势而落,染红了老道的衣襟。
“你可知光凭你间接害孤中了易情术的事,孤便能当场杀了你。”
老道扯开嘴角笑了笑,他一笑起来,脸上的褶皱堆积在一起,形成深深的沟壑,沧桑之意尽显。
“贫道说的句句属实,而且殿下不知,易情术并非人人可用。若施术之人未怀着足够的痴情,并不能动此术。”
足够的痴情
景詹反复琢磨着这话,“何为足够”
老道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眸霎时变得浑浊,他像陷入一段无法言说的过往,怅然道“自然是有一颗能为所悦之人舍身赴死的心。”
话毕,脸上的愁容烟消云散,老道又恢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殿下若是不信,当场杀了贫道便是。”
他闭上眼,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态度。
暗卫也在候着主子的吩咐,景詹却只是失神地盯着书桌上的一盏制作粗劣的兔子灯,许久,才低声道“带下去吧。”
“是。”
老道被暗卫原样拎了出去,边走边还嘟囔“小哥你下手轻点啊,贫道怕疼。”
听老道啰嗦了一路的暗卫,将人送回东街,一把丢进了院子里,转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道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摔痛的屁股,天已暗了下来,他一抬头便见黑漆漆的院落一角,小昭张大嘴看着他。
先是难以置信,而后迅扑进他的怀里。
“师父,你没死啊”
老道呸了两声,“乌鸦嘴,乌鸦嘴,你师父可是给自己算过,能活到一百岁的,怎么就快死了呢。”
看着小昭红红的眼圈,老道颇有些感动,到底是他捡来养大的孩子,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任他自生自灭,但好歹是有些许养育之恩的。
“小昭啊,你怎么还哭了呢。”老道替他擦了擦眼泪,“你这么关心师父,师父很高兴,明天师父就带你去珍馐阁吃莲花酥。”
听到有莲花酥吃,小昭点头如捣蒜。
他绝对不能告诉师父,他是因为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师父私藏的钱,才难过成这样的。
小昭想到今天劫持老道的那个人,问道“师父你也是去了个金碧辉煌的大屋子吗”
“是啊。”老道扭了扭脖子,痛得倒吸一口气,这才想起自己还受着伤。
夜里黑,院子里又没有灯火,小昭也才现老道原本洁白的衣襟上黯色的一片。
“师父,你受伤了我给你上药。”
一老一小相互搀扶着进了屋。
一脚跨进了门槛,老道突然想起来,有两件关于易情术的事,他忘了跟太子说。
为了加重中术之人对施术之人的情感,易情术会抑制一些对于中术之人来说无关紧要的记忆。
不过,既是无关紧要的,那大概也没有什么关系。
还有一件,便是有关解术的条件,其实想要解术并非只是在初九之夜系上红绳那么简单。
听说易情术创造于几百年前,创造它的人是一个十足的疯子,她与她的丈夫本是相敬如宾,可她的丈夫却有一日爱上了旁人,并且残忍地告诉她,他和那人两情相悦,他从未爱过她,此生也绝不可能爱上她。
女子本就是苗疆的巫女,她为了丈夫抛弃了一切,却只得到了这样的下场。
盛怒之下她创造了此术,并将她用在了丈夫的身上。
丈夫自此对她爱得狂,她却只剩下对他的恨,日日折磨他。
既然他说他永不可能爱上她,那就让他永远爱她并且得不到她吧。
因为解术最重要的条件便是,中术之人必须真心爱上施术者。
老道撇撇嘴,进屋上药,这些事不知道也无所谓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原来你才是我追妻路上最大的阻碍
老道有话好好说,把剑放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