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淡漠疏离,景詹剑眉微颦,思索片刻,不由得看向坤德宫的方向。
太子妃是去给母后请安了
温亭晚也顺着太子的视线看去,太子出现在这儿,她毫无意外,他定是去皇后宫中。
还能干什么去,自然是为了与他那好表妹浓情蜜意。
她曾因此吃味过无数次,如今想来,那些因心痛难忍流的眼泪终究是不值得的,太子既然不在乎,那她又是伤心给谁看呢。
是,臣妾才从母后那儿出来。温亭晚顿了顿,又道,沈三姑娘今日进宫了,她与母后许久未见,怕是有不少话要聊,臣妾不便打扰,便先行离开了。
果真是为了沈云霓。
想到她如此在意自己,景詹心下又愉悦了几分。
他琢磨了片刻,却不知说些什么,复又将花枝压下来:太子妃喜欢桃花
同样的话问了两遍,温亭晚心道太子果真是与她假意周旋。
自是喜欢的。她漫不经心地答道,世间少有人不喜欢像花这般美好的事物。
温亭晚乖巧地站在那里,卷翘的羽睫微颤,上面似还沾着晶莹的露水。
景詹低头看去,那张阖间吐出氤氲白雾的朱唇丰润艳丽,比花还艳几分,他猜想若能采撷,定是十分柔软馨香,呼吸倏然变得灼热起来。
他忙将视线收回去,自己简直是疯了,才会对温亭晚起这种心思。
再看过去时,恰逢温亭晚的目光迎上来,景詹微征,一时之间竟有些窘。
不对,他有什么好躲的,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温亭晚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又对他情深似海,就是赏她几分恩宠,也是她的殊荣。
思至此,景詹下颌微扬,将腰背挺直了些。
世人确实都爱美好的事物,想来孤倒是许久不曾来御花园赏景了,今日又是十七,孤若有空,今夜戌时倒想去向晚亭赏月。
说罢,景詹意味深长地看了温亭晚一眼。
温亭晚笑得端庄,却没怎么将话听进去。
只想着太子还真是有闲情雅致,赏个月还要定时定点地广而宣之。
暮春的风还夹杂着冬日的凛冽,吹在身上寒气逼人,温亭晚冻得难受,也实在不想配合太子在这与她虚与委蛇。
殿下是来见母后的吧,那定不能让母后等急了。她寻了个正当的由头,臣妾这便告辞。
景詹点头应允,看着温亭晚离开的步子轻快,唇边笑意渐深。
想来太子妃是领悟了他话中的要点,才这般迫不及待回鸾和殿梳洗准备去了。
待景詹踏进坤德殿时,早有宫人快一步将御花园所见禀了皇后。
皇后见景詹神色愉悦地同她问安,秀眉微颦。
她虽只抚养了太子几年,却也是晓得他秉性的,知他心思深沉,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而今隐隐的欣喜莫不是
皇后掩下思绪,并不急着开口试探。
这厢,沈云霓已上前施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皇后轻笑出声霓儿久未进宫,怎与太子生疏了,幼时不常跟在太子身后,一口一个表哥的喊着。
沈云霓羞赧地垂着头不说话,余光偷偷看向太子,似乎在等他的反应。
景詹在沈云霓身上瞥了瞥,她今日穿的也是素色的衣裙,上衫颜色还同温亭晚的有几分相似,只是景詹怎么瞧着,都觉得温亭晚那一身更为入眼。